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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背景

 卓 二 x 顧雪廷

地獄廣播企劃

-牢房-

驟然進到一個塞滿奇形生物的漆黑大廳內,卓二並沒有多驚慌,冷靜地觀察了下四周,忽視那因意圖逃跑而被殺死的囚犯後,又找人說了幾句話,這才漸漸開始接受,此處大約就是所謂的「地獄」。

 

而進到地獄裡的生物,必定都已死亡了。

 

卓二還記得死前的記憶,也記得長年留在他身邊的顧雪廷,雖而在列隊時沒辦法跑得太遠,他還是盡力搜索了下對方的蹤跡。

 

他殺人、放火、強盜、略誘、強姦,做盡了各式各樣的惡事,本身更就是為了承罪而生的,死後墮入地獄正常極了。

 

那被他半放養在身邊的孩子卻不一樣了,平生沒做過多少惡事,要是掌管地獄的神、鬼、或是其他存在行事確有公義的話,就不該將對方捲進來。

 

不在此處當然是最好的,可要是在這,他就得盡快找到對方。

 

可惜遍尋未果,他拖到幾近尾端,才為自己填寫了名牌,然後被獄卒丟進上標著「4號」的囚房裡。

顧雪廷安份地坐在角落,看上去像對周圍沒有半分注意,內裡卻是在失魂落魄中壓抑那慌亂的緊張與不甘。

 

他沒有辦法去設想自己之後即將面對什麼、又或是還未到來的獄友會影響多少他的生活,順從而看似冷靜地被獄卒押進這間牢房已經用盡他僅有的一點勇氣。明明給了他一半基因的渣滓才最應該來這種地方,他一邊憤恨著沒有在這裡見著對方,一邊又懼怕著真正碰上的那一刻,如果他們還正巧被關在同一監牢房,那麼是不是除了承受還未知的刑罰以外,他又會回到那沈浸在骯髒泥裡的歲月,不斷重複在那窄小陰暗的籠子裡的生活。

 

獄卒不會救他的,即使他聽話地每天受刑,只是想要逃離多餘的欺辱,也不會有誰願意聽他解釋,會救他的人、會救他的人……

 

他焦慮得幾乎要咬指甲,甚至差點恨起令他獨自受苦的一切,就在這時門開了,他自打看到兩張床便刻意不去觀察四周的視線依然反射性地抬起,沒想到竟對上一張面具都掩不住熟悉的面龐,怔愣間,他的雙眼先是一亮,旋即又複雜了起來,在喜悅滿足中摻了一半的憤懣和難過。

 

曾經他白天裡裝得人模人樣,沒有人知道也不想瞭解這一朵看似普通的野花,蜿蜒的根莖竟勾纏在腐臭的土裡,逃脫不出,看著花瓣雖是完好的,其實根裡都爛了。只有這個人,願意一眼看穿他,而後忽地隨手將他拔起,移栽至乾淨的盆裡,將他救了出去,偶爾施肥澆水,即使一開始不怎麼上心,卻給了他足夠的自由與陽光。

 

會救他的,只有這個男人了。可他們好不容易擺脫了過往,漸漸過上了平凡卻安逸的生活,怎麼、怎麼就……

 

他慶幸著對方和他一起下了地獄,甚至覺得理所當然,卻又不甘心,憑什麼他們要被剝奪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再一次被推進深淵?

 

「哥……」他不禁沙啞地輕喚了一聲,淚珠徑直滴落在囚褲上,暈開了一點水漬。他有些心疼,但隨之而來的安全感又不斷衝擊那點酸澀的情緒,抹去過度的緊張,一併連其他想法都消滅了。

 

哪怕這也算是卓二的不幸,卻是他不幸中的萬幸了,他自私地品味到了一點竊喜的滋味。

「你不該在這裡。」卓二那被掩在半臉面具下的眉皺了皺,未被遮蔽的唇角也垂了下來,看著顧雪廷自眼眶中落下的淚,他的腳步便不禁停頓了瞬,而後才加速走了過去,坐在對方身邊。

 

「怪我。」

 

他摸了摸顧雪廷的面具,他倆的款式是相近的,都只遮了上半張臉而已。顏色和細節卻不一致,他是深靛藍色,帶點裝飾的模樣。顧雪廷則是簡簡單單,不帶任何綴飾的純白,近看雖有些晃眼,卻不如那眸中的淚光一樣,讓他愈發地將眉蹙起,神色也沉了下來。

 

「你沒有罪,即使有,也是替我受的。」

 

並不是客套,或者同情。

他的語調冷靜就像是在陳述理所當然的事實似的,沒有任何主觀上的情緒,唯獨撫著面具的指尖在滑至無遮蔽的唇上輕磨時,透出了那麼一點丁兒的感情。

 

他打從心底明白顧雪廷不會犯罪,無非就是對著那兩個渣滓做的一些事能稱得上是犯法。因此他對罪行判定的標準存疑,也對地獄聚集囚犯的目的存疑,另外也對地獄的存在畫上了問號,因為那一無所有的黑房間實在過於不符合民間傳說中的形象。

 

但他也清楚顧雪廷的慌亂,自淤泥裡種出的花,總歸還是嬌弱的,並且「正常」。與他這種天生下來便是為了承罪的存在不同,就算是正常地生活在人間,也時常會生出他無法同感的煩憂。

 

「我會送你出去。」

 

這句話,卓二是避著獄卒的視線,用唇語說的。

確保顧雪廷看見了之後,他又專注地凝視了人一會,說了句「別怕」後,才展臂摟住了對方,低頭去吻那微張著的唇。

顧雪廷跟著抬手抱住了卓二,閉眼輕而綿密地吻了會,便安靜地蹭進對方懷裡,輕輕搖頭。

 

雖然他或多或少也難免有點這樣的念頭,但仔細一想,也知道若不是對方,不論生前死後,他早就都身處地獄了,又哪來的希望去感到落差呢?既享受了好處,就沒道理將自己撇得乾淨。如果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來到這裡,也許他會為卓二的缺席感到不平衡,悄悄地咒人比自己更應承受這些,憑什麼只有他要繼續受苦受難,可如今給予他一切安穩的男人又來到了身邊,竊喜過後,只會留存更多的憐惜,憤恨是朝外的,恨過那些更該受苦的渣滓怎麼不落得更慘的境地,卻是捨不得想身邊的人不好。

 

尤其那人還總想保護他,哪怕依然不會想讓對方獨善其身,至少在不拋棄自己的前提下,也會希望對方能是過得好的,這樣也更能給予他照拂。

 

卓二是他的盆、他的根莖土壤,亦是他的信仰,他待得越久越安穩,便越覺得自己離了對方就什麼都沒了,於是即使是要護他擺脫這令人難受的地獄,回到陽光下接受更好的生活,他也不樂意。

 

他不行的,一個人離開,沒有了卓二,便是沒有刑罰,他也活不下去的,搞不好還會再遇到那些渣滓,那跟地獄又有什麼區別?

 

他只想和他的卓哥在一起。

 

他盡可能地窩在男人懷裡,正滿足地消化了不少恐懼,一旁的機器突然發出了聲響。

 

「69名罪犯已經全數分發完畢。處刑將於明日施行,永遠在悲傷和痛悔中度日吧。」

 

顧雪廷一下又緊繃起來了,在顫抖中急促地喘息著,若非這僅是下意識的行為,並沒有生前真正的維生作用,只怕要過呼吸以致暈厥了。

悲傷和痛悔偏偏是卓二極少擁有的情緒。

如果世界上真有地獄,那就是他認為他最後理應去到的歸所。他天生就該屬於那處,所以死到臨頭的那一日,他將不會反抗,也不會排斥。

 

如果那就是所謂的「命運」。

當然了,前提是卓皓一必須在他之前先下地獄。

 

但是顧雪廷不一樣。卓二沒看懂對方那搖頭的含義,卻是憑從前的經驗,認為少年又在朝他撒嬌。

 

「有我陪你。」或許是分開行刑。他一面猜測著,卻也一面扣著對方的手指,輕聲安慰著,在親吻間說:「很快就會結束了。」

顧雪廷哼了哼,回握住卓二的手,漸漸又被安撫下來,靠在對方胸前休息。

 

他不禁有些扭曲地心想,既然他離不開卓二,都要綁在一起,若還能多為對方受點苦,是不是男人就會和剛剛表現出的些許愧疚一樣,對他更為憐惜?雖然他隱約知道他卓哥沒辦法同理一般人的情緒,按理說不會有這樣的反應,但以往受到的保護和縱容讓他有幾分恃寵而驕,多少覺得自己是能影響對方的,至少作為「所有物」,他能確定卓二無法接受他被「破壞」,甚至會因此而憤怒,以致於殺人。

 

他一向對此有些得意洋洋,只是從未表現出來,但也同樣有憂慮,怕不知道哪天,自己也許就失去了這個特權,畢竟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卓二會選上他,撇除這看似穩固其實毫無根由的聯繫,他和對方手下撕扯過的肉塊沒什麼區別。

 

如果能藉著對方給予的特權,持續地鞏固自己的地位,是不是也能掌握更多的籌碼,成為越來越不可替代、捨棄的那一部份?想到這裡,他忽而不那麼排斥刑罰了,儘管依舊不喜歡,也會害怕,但若能達成他最想要的目的,就不是完全不能忍受的。

 

只是也不能讓人因此一根筋地想送他獨自遠離這些傷害,甚至因為不在乎身受苦難而想自我犧牲。只有卓二好了,並且一直待在身邊,他才能好。

 

這些思緒一閃而過,他眨眨眼,很快用十分依賴而崇慕的目光望向卓二,菟絲花一樣地攀纏在對方身前,輕聲道:「我,我可以替你受罪,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哥。」他輕輕吐氣,綿密地親吻男人的下顎和頸側,顫抖著央求,「和你分開,我會死的……你一直陪著我,好不好?」

若真要將那些罄竹難書的罪分給顧雪廷扛,卓二無疑是排斥的。但他正要開口時,卻讓對方神態中露出的傾慕給攔住了。

 

他像是一部處理中樞故障的機器,可以接收訊號,卻無法判讀。他不知道以常人的標準,在顧雪廷將他擁抱住,癡纏著和他央求時,他應該做出如何的判斷。

 

「……好。」

 

可他的身體卻先意識一步地行動了。

脫口說出應答後,便熱烈地回應起顧雪廷的親吻,將對方囚衣的下擺撩了起來,用粗糙的手指摸著那細軟的腰身。再握住對方的手,按在自己被誘得半勃的性器上,如野獸般的隔著衣料磨起了那細嫩的掌心。

 

他的眼神裡雖帶著色慾,卻仍保有一絲清明。不同於初見時的獨斷妄為,於這三年的相處間,他早已習慣顧雪廷所表現出的溫順,更早被這兩相授與的愉悅給馴化了。

 

他本能地渴望著與對方的性,僅只是受了一點誘惑,便按捺不住地要行動。但這行為其實是能被制止的,只要顧雪廷說一句不願,哭著和他請託,他必然會因慣性的影響而停下動作——從認識至今,他就不曾拒絕由顧雪廷說出口的要求,就連話語也鮮少反駁。

 

哪怕他心底不信對方能承受自己造出的罪,或許也不信那所謂的「一直在一起」,在他的思考裡,人類是被利益驅使的生物,若是他今日失去了讓顧雪廷依賴的價值,或是顧雪廷承受了超出限度的苦痛,以至於崩潰,這兩種說法都將破滅。

 

但在他對待顧雪廷的時候,本能總是大過於思考、情緒,或是其他因素,讓他總是不斷地親近著對方,也從不在意得到的承諾是否會兌現。

 

「我答應你。」

 

因為是顧雪廷,所以可以。

旁的,便不需要了。

顧雪廷微張著被吮得紅潤的唇,雙眼迷濛地望向卓二,片刻後彎起眉眼露出了開心滿足的燦爛笑容,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好一會都鬆不下每一束揚起的小肌肉。於是在他垂頭握住男人性器時,仍帶著這樣甜蜜的笑容,與說話的內容有些微妙的錯置感,更用雙手包著上下磨了會,而後靠在肩上撒嬌似地小聲道:「哥,你好硬……」

 

他側頭看了眼關得嚴實的牢門,透過小窗也看不到那些機械一樣沒有感情反應的獄卒,便毫無心理障礙地將那越來越挺翹的性器搓揉出來,隨後半脫開自己的褲子,在過長的囚服遮掩下,直接將那陰莖一點一點地吃進身體裡。

 

沒有潤滑,這顯得不是很容易,可他並沒有在意,頂著粗糙的摩擦感低吟著坐到了底,像隻無尾熊攀在卓二身上,笑著輕聲嘟囔:「這樣就,套住了……」

那摩擦感與常規的舒適並不一樣,卓二卻很喜歡,甚至在被乾澀的甬道給完全包覆住時,又稍稍脹硬了些,只差那麼一點,就會箍得生疼。

 

「嗯。」他望著顧雪廷的眼神變得熱烈,雖而還戴著面具,只露出下半張臉來,倒也能由此看出他陰騖五官上帶著的猙獰。

 

想立刻開始抽送,憑本能和獸性將面前的少年壓在地上操,操得對方涕淚縱橫,如同母獸似的發出情動的叫聲,嬌嗔或哀吟著讓他送上高潮,張著腿沉浸在情慾裡,讓燒紅的鐵杵貫穿身上最為柔嫩的地方,徹底臣服於他。

 

卻不敢妄動。

 

只按住對方後腦,揉著那柔順的髮,與之深吻一會後,再伸手穿進對方囚衣下擺,握住那翹起的性器,以手上的硬繭輕磨馬眼,再略顯急促地以指掌包住了莖身,開始套弄它。

 

直到聽見了懷中人輕吟的聲音,他才稍稍慢下套弄掌中性器的速度,單手捏住了那半邊白嫩的臀往上抬,將自個兒的陽具退出了些後,再狠狠往裡操去。

「嗯……」顧雪廷哼了一聲,顧忌著門外的獄卒而壓抑嗓音,卻依舊忍不住隨著卓二的動作起起伏伏,頂著鼻音被撞得哼哼唧唧,隱忍得像在偷情,帶著點撒嬌似的委屈。

 

他抱著卓二的肩,湊上去又吻了幾下,而後悄悄小力地叼住男人硬梆梆的皮肉,輕輕磨了會,便自得其樂地笑了起來,而後躺倒在簡陋的床上,挺著腰用大腿夾住對方磨蹭,時不時往自己的方向收攏,兩手則沿著胸腹緩緩撩起寬鬆的獄服,最後將衣襬咬在唇齒間,用濕潤的眼睛望著身上精壯的男人。

 

「哥……」他含糊小聲地叫,帶著笑也帶著呻吟,每一個音都像彎了鉤,眉眼勾引間卻掩不住那青澀的純真,既期待又縱容。

 

習慣了無法拒絕卓二的予取予求,他開始認為自己就該是男人的雞巴套子,硬了就該套上去,僅僅只是塞著也好,否則男人身邊怎麼會只有自己一個,既願意替他殺了那些欺辱他的混帳,又為他提供食宿豢養?漸漸地,他也愛上了看對方渴求自己的模樣,沈浸於滿足男人的索求和慾望,只要卓二釋放出信號,他便樂於主動張開腿,承接那或粗暴或溫柔的侵犯。

 

這種時候,他總覺得自己對於卓二是特別的、重要的。一想到這,他就興奮得戰慄不已。

那一寸寸緩慢露出的白嫩皮肉,令卓二看紅了眼,並在他試圖冷靜時,擊破了他的所有理智。

 

被催使著茁壯的慾念令他陷入瘋狂,忘了低調,也忘了遮掩,不受控地自喉間發出粗重的喘息。被少年白細雙腿給含住的腰更隱隱發起了熱,如野獸般繃緊,蓄足力後便在那炙熱的穴裡大肆插幹了起來,讓陰莖與軟肉撞擊著,發出淫浪的水聲和拍擊聲。

 

顧雪廷。

顧雪廷。

顧雪廷。

 

他的眼裡像是只存得下一件物體似的,著了魔地望著眼前的少年,同時俯首堵住了對方的唇,和即將從裡頭發出的繾綣呻吟。

 

不想讓對方的半點聲音漏出去,或是說,像要將對方完全吞入腹內似的,完完全全地佔有。唯有這種時候,他會憶起初見顧雪廷時隱隱生出的那點想法,像是要撕裂,或者將其毀滅,又像是要無限貼合對方,那種複雜而無法形容的「情緒」,彷彿要在這情動之刻,才會顯現出來。

 

儘管只有一絲,隱於湧動的慾望之後,那樣幽微而不明顯的。

 

卻依然存在著。

顧雪廷被操得不住悶哼,又有半數沒在了唇齒間,狹小的囚室便只剩下拍擊和親吻的水聲,間斷地摻雜著粗重的喘息,如同安靜湖水下的暗潮洶湧,隱晦而熱切。

 

他攀著卓二的背,隨著撞擊一顫一顫地顛簸,半闔的眸渙散朦朧,無力得像是慣於承受施暴,卻又彷彿享受溫存,在激烈的性愛中依然安靜順從,幾乎像個會喘氣的充氣娃娃。他覺得疼,可也快活,不論生理心理都是,矛盾得可以,他自己卻覺得和諧,甚而上癮般地著迷,便止不住地勾纏吸吮體內那又燙又硬的凶器。

 

在幾乎要失去意識的快感中,他輕輕地抬了抬眼,帶著潮濕的眷戀望著卓二,柔軟的指尖撫在對方頰邊,而後忽地渾身一震,緊緊向前埋在寬厚的肩窩抱著,劇烈抽搐地射了精,一邊喘息著失去控制地用力收縮後穴,死死夾住男人的陰莖,除了敏感的抽顫,一點放鬆的跡象都沒有。

那濕熱柔軟的穴韌性十足,不斷縮咬著裡頭硬挺的肉柱,就像是要絞斷它似的,為這過分激烈的性愛添了點薄弱的痛感,及滿溢而出的歡愉。

 

卓二卻習於,或是說,喜愛這樣的感觸。他張口咬上了顧雪廷頸邊的皮肉,深深地在上頭印下齒痕,被穴肉緊絞的性器狠狠往裡又頂了數下後,便將濃稠的白液射了出去,填滿那緊緻的甬道。

 

他沒有就這麼停下動作,而是壓著顧雪廷的身子,又莽撞地聳動了幾回後,才緩緩停下抽送,抽出半軟的陰莖,將它抵在軟彈的臀辦上,微微磨蹭著,而後將手指送入那塞滿了精液的穴裡,用粗糙的指腹和指節繼續操著少年,抬起眼望向對方,沉聲道:「太緊了。」

 

得操鬆一點。

他平淡地說著無比荒謬的結論,手指進進出出的,在那處造出淫糜的水聲,看向顧雪廷的眼裡滿是慾望,以及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說完了,便低下頭去,舔起了方才留在對方頸邊的牙印,再一點一點地往下,輕咬著、舔著對方冒著薄汗的身軀,待到身下的孽根再一次硬起後,便以兩指撐大了紅腫的穴口,將那物重新挺入那緊窄的軟穴裡,毫不留情地操弄起來。

「呃!」

 

顧雪廷張著嘴,像是在尖叫卻沒有聲音,即使被這麼說了也依舊沒有放鬆下來,但到底多了精液潤滑,也習慣了鑿入體內的大小,此時倒沒有剛開始疼。

 

他斷續地細碎哽咽出聲,渾身顫抖地蜷縮著,比他們第一次交合還像強暴,只是那雙哭泣的眼不再空洞麻木,而滿是瀲豔柔軟的風情,一張臉也不是死寂的白,粉嫩得像有兩捧火燒雲。

 

被舔舐的地方一下熱一下涼,弄得附近都麻麻癢癢的,他忍著沒有去抓,卻很想再被咬一咬,用力得可以留下印記的程度,可他從不會提需求,便只是在攀著卓二時不自覺地磨蹭,一被頂得狠了就篩糠似地抖,快感越強夾得越緊,幾次想叫都叫不出聲。直到被翻面壓在床上再一次操射了精,他才在疼痛與窒息中脫力地癱軟在床上,穴口被操開了般合都合不攏,一把陰莖抽出,就汩汩地往外流白精。

 

他感覺自己彷彿真的被操壞了、操鬆了,但塞滿了性快感的腦袋也想不了別的,產生不了片刻擔憂往後生理狀態的念頭,只在是被溺斃一樣的飽脹感裡喘息,艱難地一點一點汲取著空氣。

身下人明顯承受不住了,卓二卻還尚未滿足,張嘴在那細嫩的皮膚咬出血痕,即使牙尖已深深破入肉內,也不停下,任那淡淡的鐵鏽味漫入口中,刺激著他的味蕾。

 

他啣著那一處滲血的皮肉,像是要將它完全扯下似的往後拉伸,卻又在真正造成無可逆轉的傷害前停了下來,鬆開齒尖,發出劇烈的粗喘,同時狠瞪著顧雪廷背上的齒痕瞧。

 

口腔兩旁的腺體瘋狂地分泌著唾液,眼看即將溢出嘴角時,他便合上嘴,將其收回去,然後將五指抵在那滲血的咬痕上,用力地按壓著,像是在拎雞崽似的,捉著顧雪廷,將他又翻了回來,壓在身下親吻。

 

他的腿穿在顧雪廷的腿間,單膝屈起,半跪伏在對方身上,上身直直下壓,垂首深吻對方的唇,又放開,如此反覆幾次,回回都微微抬起身軀的模樣,就像是種另類的膜拜。

 

翻騰的慾望依然難以壓抑,只是以這樣的行為,化作了另一種模式,用黏膜的頻繁接觸來抵銷那股亟欲破壞的衝動,舔舐著對方口腔的動作依然有些粗暴,甚至還咬破了對方的嘴角,不過在一次又一次的周旋中,似乎也慢慢緩和了下來。

 

最後將顧雪廷圈在了自己懷裡,輕柔而溫和地吻著,然後又離開來,以唇蹭了蹭對方的額。

 

再將人抱緊了,以掌打著圈摩挲纖瘦的後背。

顧雪廷疼得低泣,身體還在戰慄發抖,可除此之外他卻安穩依戀地縮在卓二懷裡,疲軟的性器更是不住淌著接近透明的白精,像是被弄得舒服極了的模樣。

 

他漸漸在輕柔的安撫中鬆緩緊繃的身體,半躺在男人身上,側耳貼著胸膛,雙腳攀著對方,在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中感到安寧。他喜歡卓二的粗暴,也喜歡隨之而來的溫柔,或許是有了對比,這種時候總是令他感到特別溫存,能夠得到最大程度的寬慰。或許他只是喜歡卓二,喜歡這個將他從無盡虐待中救出的英雄,所以適量的疼痛帶來的也只是刺激和舒服,一如他關注肩背上肯定見血的疼痛,就想到男人在他身後粗沈的喘息,透露而出的吸引和興奮同樣令他著迷難耐,在每一次深入得幾乎失去節制的相貼中被快感淹沒,難以自己地沈淪。

 

「哥……」他沒了力氣,卻忍不住在親暱溫和的碰觸下繼續微幅地磨蹭,像是也想更深更多地貼合彼此一般,原本還抬頭試圖索吻,見距離太遠,便就近舔吮起男人的鎖骨和脖頸,齒間斷斷續續地輕輕啃著,最後含住了那突起的喉結,著迷地又吸又咬,見自己的口水流出,就用舌頭去舔,彷彿一隻胡鬧玩耍的貓崽,在對方的縱容下調皮搗亂,卻總帶著親密撒嬌的味道。

卓二垂眼望了望那正舔舐著自己頸邊的人,唇角微微揚起,手也揉上了對方的腦袋,搓著那一頭汗濕的短髮。

 

雖然濕軟的舌舔在頸上的感覺有些情色,卻仍不如方才那帶著痛感的性愛刺激。蒸騰的慾望逐漸褪去,只留下一點惡作劇般的念頭,讓他以兩指撐開顧雪廷那含著精液的穴口,將獄服乾淨的一角推了進去,半是擦拭,半是逗弄地摩擦著黏膩的內壁。

 

而後將手掌貼在挺翹的臀瓣上,大力揉捏起來,將柔軟的臀肉壓成各種形狀,又偶爾擠壓塞在穴裡的布料,直到它被裡頭的淫液浸得濡濕,開始往外滲透後,才緩緩將它抽了出來,改將一指推入那處,疏導著剩下的精液。

「嗯……」

 

顧雪廷微蹙起眉,很快又鬆開了,只是悶悶地哼著,停下動作乖巧地窩在卓二懷裡,被摸頭搓揉屁股的感觸令他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卻又在手指的插弄中本能地收縮後穴,跟著擠出不少精液,還發出了噗哧噗哧的聲響。

 

他沒管弄得到處濕濕黏黏的液體,只是被戳得有些蕩漾,扭了扭腰後睜著一雙水亮的眼望向男人,又輕細地叫了聲哥。

 

純粹得不像求饒不像討要,只是單純地看著,彷彿世界裡只有這麼一個存在可以讓視線落腳,又彷彿盛滿了依戀地撒著嬌,想再被摸一摸抱一抱,或許再被揉一揉咬一咬,無意識地意猶未盡著享受疼愛,乃至於惡作劇般的小欺負。

卓二抽出手指,拍了拍掌下的臀肉,然後將另一隻手也往下放,撫著顧雪廷的後背,並輪流揉捏著那兩瓣軟彈的臀,直到捏膩了,才緩緩鬆開手。

 

他清理得不怎麼細緻,一方面是還處於饜足後的慵懶中,一方面則是那動作難免會刺激到懷中的少年,讓對方發出細細輕輕、小獸般的嬌吟。就這麼聽個三四分鐘的話,剛消退的慾望鐵定又會竄起,而對方明顯已經禁不起他更多的索求了。

 

「睡覺。」他微微支起身子,捏起顧雪廷的下顎,強迫對方注視著自己。四目相對下,倒是意外看見了那青澀臉龐上多得像要溢出來的春情。他瞇了瞇眼,張嘴咬住了對方的臉頰,咬著軟嫩的頰肉,然後再鬆開,含著更加柔軟唇瓣吮吸,又捏捏顧雪廷的臉後,才慢慢結束了這個不太溫柔的吻。

 

他撿起了在激烈的情事中被他倆擠到一旁的破爛被子,披到了顧雪廷的背上後,就算是完事了。一邊安撫地輕拍著顧雪廷的背,一邊靠到對方的耳邊去,含住細小的耳垂,有一下、沒一下地咬著。

顧雪廷舒服得蜷起身,輕聲哼哼著用被咬過的臉頰貼住卓二微幅磨蹭,沒多久就因不想干擾對方的動作而停下,最後安穩地尋了個位置,聽話地放緩了呼吸,漸漸沈入睡眠。

 

哪怕明天就要面對刑罰,此刻的他也是安穩的,彷彿只要卓二在他身邊,頭頂的天就不會塌下來似的,連身上並不乾淨的清理都無所謂。

一直到顧雪廷的呼吸變得平穩,墜入平靜的夢鄉後,卓二這才停下嚙咬的動作,屈起雙腿,微微撐起了對方的下半身,輕手輕腳地捏著自己囚服的一角,為懷中人擦拭著臀腿上尚還留著的精水和濁液。

 

待到都弄乾淨了,便注視著顧雪廷的睡臉,靜靜地凝視了一段時間。

 

就像是在警惕四周,又像是捨不得進入沒有對方的夢境裡一樣。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眼皮如鉛般沉重時,他才緩慢地闔上眼來,讓視線陷入漆黑。

 

懷裡的熱度就像錨一樣,將他定在這裡,讓他知道,他還活著,他還存在。

 

賜予他平靜和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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