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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滿是綠意，雖恰逢初夏，旁邊又有熱氣縈繞的溫泉，整體氣溫倒還是宜人。
「雖不知樓主怎麼打算，這天氣泡湯，倒不至於著了涼。」賓坐在水窪邊，端著一盤涼果，吃了幾口，又拎起一顆完好的，遞到路的嘴邊。「就是硫磺泉的味道不好聞……吃顆果子，清清味？」
既是來泡湯的，天氣又不涼，他便將外衣置在涼亭裡，僅著薄袍和褻褲，將腳先探入泉中浸泡，適應著溫度。
就著賓的手吃了果子，路同樣只先將腳浸入溫泉裡，一手搭在對方身後，「若覺炎熱，便不下池子了，泡泡腳也不錯。」
「磬樓主倒是性情中人，」正好看見磬音與嚴司羽在較少人聚集的角落舉止親暱，他順口答道，「雖心繫情郎，未曾想還不忘帶上你們同樂。」
「若是能將這想歪主意的功夫用在經營青樓上，前陣子的生意也不至於那麼慘澹了。」賓望過去，輕聲揶揄了句。便以手往下探著水溫，掬了點澆在雙腿上，又用溫熱的手去捂路的腰，笑道：「多適應適應就能下去了，泡泡湯，對身體也好。」
「再不然，洗個鴛鴦浴也不錯。」他順手探進了對方的浴袍裡，四處遊走著撫摸。「樓裡的浴池再大，也不如山泉遼闊。」
那指頭刻意磨蹭著肌肉間的溝壑，也在下腹畫著圈繞，挑逗意味十足。
可磨蹭到舊傷疤時，便略停了停，以指節壓在那兒，出力揉按，眼神也跟著專注了起來。
路面露笑意，親吻在賓額前，鬆開浴袍由著人揉按片刻，忽地便往前脫開下了溫泉，讓水面浸過肩頸望著對方泡了會，在賓作勢要跟著脫袍時，又撐著石面起身，將人摟到懷裡抱著，「熱麼，可有適應一些？」
「熱。」賓往前輕靠路的額頭，笑說：「你好熱。」
他放鬆地靠貼著人，讓蒸氣和對方的體溫給捂出了點汗，兩頰泛起薄紅，卻也不至於過熱。便緩緩地褪下衣服，盤在手腕上往旁放，再伸腿下了池，摟住對方的腰，再往上攀著背。
「你轉過來，我幫你揉揉。」指掌沿著肩胛骨按到了尾椎邊，還時而推一下推一下的。「跟李維練著學的，要是力道不夠，你再跟我說。」
「嗯。」路順從地背過身，將後背毫無防備地向賓展露，上頭深淺不一的傷痕一覽無遺。他安靜地享受了一會對方滿是憐惜的細心摩按，直到感覺到那指尖力道減緩，似有些累了，才握著那手緩緩轉過身，吻在賓唇上，而後也不分開，就這麼貼著低聲道：「很舒服。」
他雙掌圈住賓的腰，輕撫了撫，有那麼一瞬恍若歡好時進入對方前的動作，旋即轉而按壓在腰窩往上，沿著經絡穴道繞圓揉按，沈啞的嗓音似帶笑意，「我也給你揉揉？」
「癢……」賓乖順地鬆開手，像一隻被叼著後頸的貓，渾身不出一點力地任對方揉按著，纖長的睫毛全合攏了，唇也微抿著。
習武之人的手勁畢竟不一樣，哪怕是略微用力而已，筋骨依然像是要給全推開了，逼出裡頭的殘渣。他能感受到宛如氣泡的東西，在自己皮下滑動，然後讓對方的掌給推出來，發出清脆的響聲。
「痠、」
他鮮少被這麼伺侯，便不怎麼習慣。熱泉的溫度也令被揉按的痠麻更進一步，彷彿竄進了身子裡。他歪歪地偎在路身前，瞇著眼，埋進對方胸口，扭頭蹭了蹭。
路抱著人摸了摸背，改成舒緩似的揉捏，將腰那處的肌肉按得鬆了些，而後向下摟在臀上。
「以後多給你按按。」他靠在賓頭上輕聲說，聽不出是打趣還是單純的關切，擁抱卻是親暱溫柔的，「好好解解乏，才不會總是勞累。」
「你也是。」賓輕聲說：「平日……沒少弄刀弄槍，比我這樣費力多了。今日難得來泡湯，還是放鬆點好。」
他又開始揉揉按按，步驟倒也仔細，雖然氣力比不上對方給他按的，多少也是份心意。
偶爾也靠在路的肩上，任人推按，或者細細碎碎講些樓裡的事，就和他們以往相見時做的一樣。
只不過今日沒有屋樑罩著，唯獨水氣縈繞，抬頭便是晴朗一片的天空，時間便顯得格外漫長，步調緩慢而悠閒，和平時匆促而繁冗的生活相比，更加令人沉靜，也不知不覺地多留了會兒。
直到泡得差不多了，賓便將沾得有些濕了的褻褲穿上了，再披上那薄薄的浴袍，擰了擰濕漉漉的長髮，將它置於肩上，便走向不遠處置放衣物的涼亭，而後蹙起眉來，左右週巡。
「我記得衣袍全放在這兒……莫非被風給颳走了？」
路環顧四周，見其他人放置的衣物凌亂程度不一，不只在附近的他們並未感受到強風，景物也沒有相應的飛沙落葉，想了下後道：「不像，可能有人拿走了，有些還沒有全拿，只是弄亂，衣服裡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如此沒有目的性……也可能只是附近的動物弄的。」
他沒怎麼猶豫，攬住賓的腰以讓對方更暖和些，低聲問：「你再回去溫泉邊暖一暖，我回去拿衣服來？怕你著涼。」
「嗯，你也注意，別涼著了。」賓也不推託，只叮囑一句，便聽話地回了水裡泡著。
池子裡熱氣縈繞，他浸著浸著，面容也愈漸得紅，便時而起身，於岸邊稍待一會，又下去泡泡，維持著身上的溫度。
會武的人來去一趟並不花費多少工夫，只一下子就回來了。
賓上岸的步伐有點踉蹌，但離了溫水，體溫稍降後，便穩定不少。換上外衣，擦乾頭髮，便偎著路說：「我也暖暖你。」
既是夏日，周圍的人也泡不了多久，紛紛起身離開，他也靠在路的身邊，輕聲說些對方離開後的見聞。
「……我看見顧雪廷被抱了過去，怕是有人耐不住了。除了他倆以外，也有些客人帶著小倌，找偏僻的地方歡好。」他低聲說：「我也想試試，我們下次兩個人來，好不好？」
懷裡的人確實像個小暖爐一樣，雖然夏日燠熱，趕路後身上因潮濕而染上的些微涼意也很快蒸散了，此時路將賓抱在懷裡，也仍覺得對方暖玉一般，或許是泡了溫泉而使得肌膚更加滑膩，摸起來特別舒服。
「好。」
他垂下頭親了親那紅潤的臉蛋，知道對方不管喜不喜歡，都聽話地一直維持著體溫，心下不禁愈發柔軟，語氣裡縱容更甚。哪怕他對尋找刺激沒有太大追求，也願意滿足男孩各式各樣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