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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主題餐具

-主線3-

後來顧雪廷真的在床上待了三天。

 

關久了的猛虎一出匣便一發不可收拾,顧雪廷像被擺弄的玩具套子,進進出出都在卓二身上,實現他要做鞘的心願,甚至連夜壺都不用了,他的肚子被灌成半個鼓脹的球面,在崩潰的哭聲裡自己前頭射出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弄得到處都濕乎乎的,滿是腥羶難言的氣味,來收拾的小廝都不禁咋舌,這究竟是玩得多瘋?

 

但哪怕是哭,顧雪廷都是滿足而快樂的。他甚至喜歡那些不好聞的味道,彷彿在越骯髒的地方,卓二就離他越近,他們相濡以沫,共赴沈淪。

 

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要算那初初痊癒的穴口。他為了讓卓二盡興,自己做足了潤滑和擴張,但對方仍顧念著傷口總留了幾分力,這麼弄下來儘管依舊腫脹發紅,到底是沒破裂流血,擦藥過幾天也就好了,看來是好事一樁,他卻覺得自己害卓二沒能放開了手腳做——雖然要是賓知道了只怕會笑他,平日裡沒受傷時,卓二對顧雪廷就總是收斂著了,哪裡差這一次呢?

 

一早賴在卓二身上好一會,好不容易提起勁要下床時,顧雪廷一雙腳碰到三天沒碰的地板就像剛生下來的小鹿,站都站不穩,回到房裡後還是渾身綿軟無力,好在這些天樓裡門可羅雀,也不需要他去接客,倒是聽了不少樓裡的八卦。

 

他並不在乎樓主的戀情,但那位嚴公子能因此免去花銷還是讓他有些眼紅不待見,哪怕對方本來也只喝茶找樓主,其實產生不了什麼花費,只是一聯想到卓二總要交上許多金銀,他就感到憤憤,雖然也不會有人在意他感受如何就是了。

 

不過樓裡能放假還是很好的。顧雪廷很快轉移了注意力,自然也想趁這樣免費的時機和卓二出去逛逛,在放假的前一晚便偷跑到對方房裡,想儘早一起享受這假期。

 

他進房門後被卓二擁在懷裡,身體卻忽而不受控制地完全緊繃了,小腹更是痠脹得厲害,像是被喚醒了那三天的觸覺記憶,忍不住要隨之顫抖,更紅了眼眶。

懷裡的身軀微微顫抖著,卓二也不說話,上手便揉起了顧雪廷前幾日剛被他灌得鼓脹的腹部,指腹深掐在平坦的肚皮上,捏著薄薄的軟肉玩弄。再掀起對方那薄薄的衣裳,褪下長褲,隔著底褲搓揉性器,一邊緊擁著人,感受對方在自己懷中的顫動。

 

「又來找操?」他扯開自個兒的褲頭,勃起的陰莖在懷中人的腿上滑動,前端吐出的清液潤濕了對方白皙的皮膚。

 

二指撐開穴口的動作熟稔無比,但比起前些日子的謹慎,此時倒是更放了開些,一撐便撐得讓那處的皺摺都給拉平了,一面啐了點口水抹上,又一面伸指攪起了裡頭,不帶一點憐惜地揉弄拓展著,然後將自個兒梆硬的陽物靠在上頭,一鼓作氣地推入。

 

硬挺的性器擠開略帶腫脹的腸肉,輕而易舉地便到了底部去。卓二發出滿足的低歎,又出手將人微微架開,深深注視著對方的眼,再往後躺倒。

 

他們相連的部分雖未隨著這大幅度的動作而分離,可那巨碩的陽具卻結結實實地頂住了穴裡的敏感帶,並因劇烈的搖晃而深深地往那兒碾了幾回。

 

卓二的手改撐在顧雪廷的脅下,如同抱起小兒般,將對方上身撐得高高的,由正下方注視著人緋紅的臉頰、低喘著溢出唾液的嘴,還有一被插幹便會泛起濕意,宛如失了神般迷濛的雙眼。

 

「撐著。」他這麼說完,便往上狠狠頂弄了起來,陰莖在對方臀間快速抽送,往常僵硬冷肅的臉上,也不自覺地擠出了一丁點笑意。

顧雪廷顧忌著是在卓二寄宿的房裡,忍著沒浪蕩地叫出聲,只細碎的哼唧仍不住被一下一下頂出唇邊,染滿既難受又舒爽的鼻音。他緊夾的雙臀被一次次毫不留情地搗開,蜷起的腳指都連帶著被弄鬆了般,像被攤平拉開的畫卷,漸漸失去了抵抗的力氣。

 

他垂頭完全依靠卓二的雙臂支撐,淚水一顆顆打在對方精實的腹上,直到身下的抽插緩下來,他才向前挪動雙手,仗著卓二的縱容如願趴到對方胸前,捧著那方正的臉,一邊親吻下顎一邊零碎地吐著音,「哥……我們、嗯,明天樓裡放,三天假……可以隨意出去玩……想和哥一起……」

 

稍微向上撐起身,他更努力翹起屁股,而後扭腰自己吞含男人碩大的陰莖,咬著下唇才克制住淫叫,卻沒多久便被卓二配合的頂弄破了功,連忙側頭咬住對方胸肌,在愈漸強烈的插幹中抬頭索吻,直到哭著在痙攣間高潮,緊絞著體內的陽物抽搐不已,口涎都淌了出來,汪在卓二胸口。

 

暫歇了會,他開始伸著舌頭一點一點舔去那些水漬,一併憐惜地舔過自己咬出來的牙印,位置太剛好,不經意地就也舔到了突起的深色乳頭。在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他愣了一愣,卻很快不由自主地轉移了陣地,用舌尖頂弄、用唇肉包覆吮吸,像服侍男人陽物一般地舔弄,會不會讓卓二舒服還不知道,自己就先興奮起來,雙腿顫抖得撐不住,穴口貼在陰莖根部不住收縮,像張貪吃的嘴在吵著還要更多地往深處吸。

卓二閉上了眼,低而長地歎了聲,明顯是舒適的。

 

「做個三天。」他平靜地說完,以大掌揉了揉顧雪廷的腦袋後,便不再動彈。仍硬著的陽具嵌在那不斷收縮的穴裡,竟也紋絲不動,待小傢伙對著他的胸膛吸夠了,吐著粉舌喘氣時,他才慢悠悠地睜眼,捉起對方的後頸往上提,盯著那興奮得泛紅的臉頰看,以指輕戳了下,再捏了捏,片刻後,才再吐出一句:「你看夠嗎?」

 

他從來都不是那樣需要回答的人,或是說,他一向不太顧慮他人的感受,哪怕這人是顧雪廷。

 

連個回音還沒響,他便抬腰狠狠地撞到了底,汁液自那打顫的腿間溢了出來,被緊緊吸著伺侯了好一段時間的陽物硬挺而脹熱,撐得那淫蕩的後穴又滿又痠,穴口紅腫而抽顫著痙攣,吸得他一陣舒坦,忍不住又掐住顧雪廷的腰,將他按在自己下身,宛如雞巴套子似的使用著。

 

出精的感受是極致的快樂。但在那之上的,是顧雪廷身前的小東西再吐不出精水,可又被他的下腹、他的指頭給摩擦把玩著,發紅發腫地吐出一股股尿水,直到什麼也流不出來,而主人也支撐不住地讓他插得哭叫,熟成一攤爛肉似的,軟倒在他懷裡的樣子。

 

卓二會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一切。

並且感到無比愉快。

顧雪廷猝不及防地驚叫出聲,旋即緊張地咬緊了自己的手,眼眶紅著哭得更兇了,眉眼間雖有疼痛而生的掙扎,更多的仍是順服和著迷。刺激令他一瞬夾緊那兇猛侵入的陽物,卻也很快在猛烈的侵撻下脫力癱軟,只能隨著男人擺弄,僅憑毅力堵住自己的嘴,生怕招來一點麻煩。

 

他嗚嗚啜泣,收緊指尖抓住卓二,又漸漸連這點力氣也沒有地鬆開了,蜷縮著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聲音都發不出來,只斷續微弱地喊著「哥」。

 

直到他再次被撞得忍不住扭動抽搐,陷入強烈的高潮空白裡,兩眼失神再看不清任何東西,才重獲能平靜趴在卓二胸前歇息的空檔,像被釘死在對方下身動彈不得的蟲,抬指尖都嫌費力,一動不動地靠在肩窩,片刻後方細聲呢喃似地應道:「都……聽哥的。」

 

他閉著眼,神情卻隱隱有些失落。雖然他對外出也不那麼盼望,錯失能免費和卓二一同出行的機會還是難免有點遺憾,可若卓二更喜歡待在床上,他自然也不會反對。

卓二咧開嘴,宛如豺狼攝食,獰笑了起來。

他盯著顧雪廷失落而順服的神情,不一會兒又開始抽插,甚至緊掐著對方的頸子,將人翻了過來,箍在自己身上發力猛幹著。紫黑色的陰莖沾滿了淫水,在氾濫得一塌糊塗的穴心裡不斷挺動,稍一露出的莖身連著卵蛋激烈晃蕩,彷彿真要將那處操成糜爛的桃肉。

 

聽他的。都聽他的。

 

濁白的粘液灌滿肉腔,可他這回卻沒繼續折騰,在堪堪滿足的時刻停了下來,抽出陽具,將顧雪廷的腿大大扳開,伸指在那濕軟的肉穴裡粗暴地掏挖著,由裡頭排出黏糊的陽精,還有些許無色透明的水液。

 

「桃酥。」他也不管顧雪廷是否還清醒,只是逕自說著。「蓮子羹,桂花糕。」

 

「綠豆椪,荷花酥,杏仁豆腐,煎餅,油條,蒸餃,菜羹,肉串,八寶鴨。」

 

「明天帶你去吃。」

顧雪廷腦袋嗡嗡的,差點聽不清卓二的話。他臉色潮紅,微睜的眼沒有焦距,眉頭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快感而皺起,身下軟垂成一團的陰莖還在不斷流著清液,只偶爾會像瀕死的蝦被戳到似地扭一下。

 

儘管緩慢,他還是消化了這一串食物的名字,而後輕輕笑了起來,伸手抓住卓二的手臂捏了捏。「好期待……是哥平常吃的東西嗎?」他微微撐起身,將臉往上湊,試圖親吻對方卻抓不太準方向地親在了頰上,呢喃似地說:「好可愛……」

 

不論是身型還是行事風格,卓二絕對都搭不上可愛這個形容的邊,尤其方才那樣兇狠的操幹和現在粗魯的清理,更是半分關連都沒有。可他卻從那般多的菜名裡品出了一點孩子獻寶似的意味,心裡便不由得泛起一股暖融融的癢意,想把男人的頭抱在懷裡摸一摸,又或者……再被狠狠地操一次,以平息這漲滿心腔的蠢蠢欲動。

 

「明天替哥梳頭……」他輕聲說,嗓音很快又顫抖起來,細弱而黏膩,指尖一下下按著卓二胸口滑動,「哥……再射給我一次,好不好?想被哥壓在床上操……」

卓二悶不吭聲,唯有上揚的眉頭出賣了他的愉快。顧雪廷纖細的手指在那兒輕點,一下下都像撓在他的心上,除了胸口炙熱難耐外,甫才軟下的陰莖也再度昂起。

 

「用嘴。」他變著姿勢,將顧雪廷的腦袋給托到了自己的腿間,碩大的肉棍打在了對方的臉上,沾著那些白濁,糊在小巧的鼻樑上。「好好伺侯。」

 

「舒服了,就射給你。」

 

他像牲畜一樣,追隨著食慾和色慾,一旦被懷裡的人誘惑了,便煞不住車,只想繼續。

顧雪廷沒有遲疑地張口含住了卓二的性器,神情從有些可惜轉到驚喜再轉到低落,舔吮的動作倒是沒停,卻顯出幾分生疏。

 

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承受不了,見卓二可能只打算射嘴裡而感到可惜;想到終於難得有可以換方法取悅對方的機會而驚喜;發現自己曾學的是用手而非用口,從來只被動受操幹、不確定該怎麼取悅男人而低落。

 

不論如何變化,他依舊努力容納服侍那粗壯的陽具,雙唇像扣環箍住莖身前後滑動,直到腮幫痠疼不已,身下肉穴也饞得像憑空活了長出顆心臟在跳動一般,才忍不住抬眼,用濕漉可憐的眼神悄悄覷著卓二。

卓二無視了那眼神,但卻不是沒有動搖,儘管顧雪廷伺侯得賣力,溫熱的口腔緊緻而舒適,他卻花了比平時還長的時間,才終於射到了對方嘴裡。

 

沒有安撫也沒有親暱,他挽起那張著唇遲遲難以合上的臉,摟著瘦小的軀體,將人又往上提,箍在自己懷裡,就這麼草草睡了。

 

情緒僅於縱慾時有所起伏,一旦要耐著,他便又像是山石樹木般的,冷硬而無所感。他看得見顧雪廷眼裡的失落,也看得到那點快樂和可惜,他都看得見,卻無法同感,更無法理解。

 

隔日他抱著顧雪廷一同去了早市,累壞了的小倌基本上是軟在他懷裡的,他也不叫醒人,只偶爾空出一隻手拿錢付賬,先將豆漿油條買了遍,再到攤位上叫了碗鹹粥,切成顆粒狀的芹菜與少量油蔥酥,還有豬骨熬的湯底,清清淡淡,配上幾碟醃菜和河裡現撈的炒蝦仁、一小盤嫩嫩的春筍,兩個人就佔了四個人的位置才能擺下。

 

他也不急著喚醒顧雪廷,只是自己咬了口油條,吞了口豆漿,拿起熱騰騰的粥仔細吹涼,才搖了搖人,說:「起來,吃東西了。」

顧雪廷迷迷糊糊地吃了起來,像隻小鼠在卓二身前縮成一團,沈默地小口吃著,不知不覺也消滅了不少食物。美味的刺激漸漸將他喚醒,然而他依舊這樣吃東西,只悄悄地霸佔了那盤春筍,咀嚼的動作緩慢卻顯得滿足。

 

吃完春筍,他又圈住了蝦仁,只是吃沒幾個就開始將蝦仁摞到湯匙裡,而後舉起來轉身遞到卓二唇邊,笑瞇了眼道:「哥,吃蝦。」

卓二咬住那蝦,卻叼著沒吃,反而銜到顧雪廷的嘴邊,將彈軟的蝦身抵在對方唇上,無什耐心地推著、擠著,示意對方吃下。

顧雪廷順從地吃了,還悄悄吮了卓二的下唇一口,才稍微退後咀嚼起口中的蝦。等嚥下後,他停下慣性要去夾下一口的動作,偏頭蹭了蹭卓二,小聲道:「哥不吃嗎?想一起吃……」

「你先吃,我吃剩的就行。」卓二拒絕了這個提議,並挽著顧雪廷的腰,捏掐著裝著食物,但肉眼卻仍相當平坦的小腹,還屈掌捧著它,微微掂了掂,說:「還不撐,多吃一點。」

 

「你在那樓裡,成天想東想西,瞻前顧後。」他理所當然地道:「才會瘦成這副樣子。」

 

「你得長點肉,嚐起來才鮮美。」他咬上了顧雪廷的耳垂,沒多用力,但牙跟牙卻隔著薄薄的皮肉,互相打磨似的動了起來,又一會才放開。「口感也更好一些。」

顧雪廷臉色微紅,跟著覆在卓二手背上掂了下自己的肚子,明明感覺不到什麼,垂著的眼睫卻跟著顫了顫,像被壓在床上無意識抽搐的時候,卻又不那麼哀憐纏黏,反倒渲染了幾分明朗的笑意。

 

他依言自己吃了起來,沒有因此狼吞虎嚥,仍是小口小口地進食,仔細嚐過每一道對他來說既新鮮又美味的餐食,克制著沒有貪嘴,而後放下餐具,抬頭朝卓二笑道:「我吃好了,真好吃。」

 

「我還記得哥和我說了好多美食,等會我們會去吃嗎?我留了胃等著呢。」他側過身,偎在卓二懷裡抱著,「哥最好了。」

卓二點點頭,接著收拾起桌面上剩餘的料理,於他而言,顧雪廷就像在小鳥啄食一般,每一樣都剩得多,故而吃來也不像在收拾剩菜。

 

但他在離開前還是稍稍撫了下對方的腹部,認真觀察著隆起的程度。指腹按了按那處,感覺裡頭多少比剛才紮實了點,才愉快地鬆了手。

 

下一站他帶著對方去了清雅的茶館,在那讓他伸展不開手腳的地方,僵著臉和掌櫃談了會。

 

「昨天和你說的。」小二帶著他們來到二樓廂房,廂房裡有窗,旁邊便是熙來攘往的人群,卓二不怎麼在意地將顧雪廷放在了那裡,望著對方的眼說:「我會都叫一遍,你要是喜歡就多嚐,不喜歡,就推開。」

 

說著就向小二點了幾款糕點和一壺濃茶,然後賞了幾枚銅錢,讓人走了。

 

「下一站,你想吃鹹點,還是甜食?」他對顧雪廷問:「也可以去近郊游湖,或者上山走春。」

 

「我見旁人節日裡,都是這麼做的。」

顧雪廷開心地看了一會街景,便拉著卓二坐到對方腿上,親吻幾下後吃起了點心和茶。吃完將近一半的份量,他這次沒有再試圖餵食卓二,而是靠進對方懷裡磨蹭,晃悠起自己的腿。

 

「我們去遊湖吧,哥。」他眉眼藏不住笑意地直彎,嗓音輕柔得像棉絮,「買些肉串和煎餅,一起在船上吃。」

 

鹹的甜的他都喜歡,也許甜的更想吃一點,但他更喜歡和卓二一起吃,於是選了他覺得對方會喜歡的食物。

 

或許是覺得他肚子還太癟,也或許是卓二這方面總是依著他,離開茶館後卓二真就徑直買了這些,讓顧雪廷拿著,自己去租船撐篙。

 

顧雪廷戴著卓二買給他的斗笠坐在船上,優哉游哉地一邊吃一邊看湖上的景色,更多卻是關注沈默而肌肉賁起著撐船的卓二,絲毫沒留意也不在意遠處雕樑畫棟的畫舫,連湖邊隱蔽的角落都更吸引他的目光。

 

他吃得很慢,船都行出老遠了也沒吃完一半,捧著倒像是在替卓二保管,一見到適合休息的山壁,更急忙指著那處問:「我們去那裡好不好?哥。」一雙眼睛像幼犬那般亮晶晶地,好像就蹭在男人褲腿邊祈求。

卓二點頭,並順手替顧雪廷壓低了斗笠的外緣,遮住那鮮少曝曬在大太陽下的臉,也擋住那與畫舫交錯的視線。

 

他注意到了賓和那個西域來客,卻不想讓顧雪廷見到他們,他知道小傢伙不喜歡那兩個人。

他們都不喜歡那樣光鮮亮麗的東西,畢竟他們都是由同一處來。

 

可現在風光正好。他斷了念頭,不再去想,也暫時不計較。

 

湖水乘著他們上下輕晃,撐入水中的船篙推得和緩而穩當,適度地平衡了些微的起伏。卓二垂眼望著身旁坐著的顧雪廷,又轉開視線,望向被綠蔭和桃樹給聚攏的山壁,那紛飛的花瓣,與畫舫上的華麗雕飾不同,是與他不怎麼符合的清幽角落。

 

他想起離世的桃花源,回歸農耕時代,人們隱居而安守於土地邊,純樸而自然的模樣,又想到顧雪廷偶爾會露出幼鹿般濕潤而純真的眼神,崇拜地注視著自己。

 

就像剛剛那般。

 

他很難說明那一絲意動,可同時,他也已將竹筏般的小船撐到了山壁邊緣,除了攀附著青苔的石壁外,那兒什麼也沒有。

 

他沉默地坐下,小船微微擺盪了下,水波激盪到了周圍,一圈圈的。動靜雖然不大,岸旁的花和葉忽而就被風颳下了些,一股腦往下落。

 

花瓣打到了斗笠上,而卓二抬起的手,也正好遮住了顧雪廷往上望的臉。

 

「想吃就吃。」他說:「別東張西望了。」

 

勞力活容易使人飢餓,他雖然嘴上不說,可坐下後,倒是抓著燒餅和泛著油光的肉串,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餘光瞥見顧雪廷不動作,只是持續望著他,眼兒亮得像看著了什麼似的,便稍而一停,說道:「你過來幫我編髮。」

 

接著側過身子,露出腦後,繼續吃起手上的食物,僅留半個背部對著對方。

「好。」顧雪廷笑得更開心了,摘了斗笠連忙補上晨起沒能做成的事,只是沒有梳子,他便用手一點一點細細梳過卓二的髮,再仔細分綹、編辮、穿套,弄成了一個帶著麻花的小包,綴在上頭。

 

他花費的時間不算長卻也不算短,畢竟卓二吃的速度快,沒多久手上就剩下空竹籤,扔到船角後也只能安份地坐著等他。明明平時沒幾分耐心,可唯獨在讓顧雪廷綁髮的時候,卓二總願意由著他多等一會,這個發現最初讓顧雪廷竊喜不已,也讓這項他喜歡的活動漸漸多了些獎勵的意味,一不小心還會忍不住哼起歌來。

 

他愉快地眨眼瞧了一會沒用髮飾編好的包,接著便搭肩滑到前頭,順勢將自己塞進卓二懷裡,抬身親暱地舔去對方嘴邊沾上的油光,直到舔完,他已是跨坐在男人身上的姿勢。以往他這般攀附在對方身上時,大多正被操得涕淚橫流哭叫不已,現下這樣單純放鬆的依偎便顯得很是新鮮。

 

但這也不表示他不喜歡那淫靡的觸覺連結。他埋進卓二懷裡,船隨著動作不住搖搖晃晃,輕微的失重感讓他愈發抱緊對方,也許是怕晃得更厲害而隱忍著沒有扭腰擺臀,卻仍在男人伸手過來時張嘴舔吮起那粗糙的指頭,好似上頭還有遺落的食物碎屑供他飽腹,尖尖的犬牙幾次輕刮過滿是厚繭的指節。

 

「好喜歡……」顧雪廷含含糊糊地嘟囔,手指抽走的時候還因不捨而吸出水聲。他抬頭用濕漉可憐的眼睛望著卓二,卻又很快露出了甜蜜笑意,細碎地在對方下顎線上來回親吻,「和哥一起出門好開心,吃了好多好吃的東西,還能一起遊湖……哥划船的樣子好好看啊。」

「我有什麼好看的?」卓二屈腿磨起了顧雪廷的胯部,以厚厚的粗布蹭著對方身上細緻的衣裳,而後出手扯下那礙事的腰帶,揭開那單薄的衣襟。

 

衣衫下滑,白皙的雙肩幾乎全露了出來,僅剩兩道寬袖還半披半掛,堆積在瘦小的臂上。春日的風在陽光下雖然和煦,在樹蔭遮蔽下卻仍泛著涼意,僅是一兩道微風吹過,昨晚被蹂躪得厲害的那雙乳尖便也自然挺了起來,充血紅腫,硬得像兩粒小石。昨晚被他操出的那些紅印、瘀斑,甚至是齒痕,也零零散散地分佈在這被他日日澆灌的身軀四處。

 

他視著這一切,眉頭宛如滿意似的,往上挑了點。

再將粗糙的手穿入顧雪廷的下著內,掐著那肥嫩的臀將人往上托起,張嘴咬住那湊到嘴邊的乳頭,深深地吮了幾下,同時褪下對方的褻褲,將三指一併推入裡頭,粗暴地抽插起來。

 

船身因這一連串的動作而搖晃起來,但他卻絲毫不在意,僅是輪換著兩邊的胸乳吸咬,指尖出力按壓著那熱軟的甬道,同時更以掌和臂壓迫著對方,讓那白皙的腿愈張愈開。

 

然後停下吮咬,張口道:「趴下來。」

 

「像狗一樣,轉過去,抬高屁股。」

顧雪廷低喘著不住輕吟,很快順從地轉身趴下,塌腰翹高屁股,更自發地伸手向後,抵在不住收縮的穴口兩側,向外撐開。

 

風有些涼,那色深的肉穴似是因此收縮得更厲害了,指尖也漸漸顫抖著拉不住,在兩側臀肉上留下粉粉白白的痕跡。顧雪廷向來喜歡被卓二壓在身下操幹,越激烈越壓制越快活,可如今他一個人這麼趴在船板上,隨著水波晃蕩的感覺讓他失去了安全感,在卓二只是看著沒有直接闖進來的間隙裡更是醞釀鮮明,令他不由得啜泣起來,輕聲求饒:「哥,我怕……」

 

「船好晃……抱抱。」

卓二卻只是半摟住了顧雪廷的腰,就著這姿勢,將陽具送入渾圓的臀裡,撞著那顫抖不已的肉穴,猛力插幹著。

 

船愈漸晃得厲害,他沒去管這些,強硬地抽插了數百下,次次都用力而深入,都彷彿要頂入身下人的腹部似的,將膨大而色深的頂端送進溫熱的肉穴深處,侵略般的攪動著。

顧雪廷細聲叫著,因緊張而縮緊的臀被一次次頂開撞鬆,連綿的快感沒辦法讓他忽視在水上搖晃的恐懼,可這刺激和不規律的微妙錯位,卻讓他愈發敏感,忍不住哭叫著扭起腰,像是想要逃離般地掙扎,又被晃得更像是迎合。

 

湖水拍打在船身上的聲響與下身被插幹的水聲混雜在一起,他趴在船底聽得分外清晰,耳朵尖漸漸紅了一片,哭聲也變得斷續,腦海裡滿是冒著泡的空白,咕嚕咕嚕地,彷彿連感官都成了薄而七彩的氣泡,在被吹到最大時啪地一聲爆開,濺出零星幾點水漬。

 

「嗯、啊……哈啊……」

 

他受不了下腹酸脹地蜷身抽搐,顫抖的性器可憐地淌著白精,人卻已恍惚得有點難以認知到高潮,有片刻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緊咬對方的結合感,像隻忘記如何游泳呼吸的魚,在水裡翻滾漂浮。

 

雖然晃得厲害,還幾次撞到岸邊,船依然沒有翻覆,可他已生出了溺斃的感覺,不由自主地用力吸氣。

熟悉的嗚咽聲讓卓二停下動作,抽出依然硬挺的陰莖,並將顧雪廷抱了起來,扭過對方的頭,望著那狼狽而無神的側臉,享受地親了一口。

 

「好看。」他將雙手托在顧雪廷的胸前,維持著親密擁抱的姿勢,再度進入了對方。雙眼直勾勾地望著對方流精的性器,顫抖的雙腿,還有被自己撞得起伏的身軀,唇邊便泛起了些微的笑意。「你這副樣子,才好看。」

 

陽光,水聲,和鳥鳴。紅得像桃花一樣的耳根,又給弄腫、搓大了的乳尖,拼命咬緊他的甬道,和其淫蕩的主人。

 

比往常急促的射出,卻比往常來得要滿足。船的擺盪逐漸停止,他摟著顧雪廷深吻,以舌纏繞著舌,然後舔弄貝齒,又試著往裡頭探,像連喉間的都要撐滿似的,侵犯著對方的口腔。

 

「出來很好。」分開之後,還意猶未盡地說:「以後可以多來。」

 

船上無法好好收拾,卓二乾脆只給顧雪廷蓋上外衣,又迫著人將自個兒的陽具給舔乾淨後,才整理整理衣裝,站起身來,繼續撐篙。

 

等到顧雪廷意識清醒,又依到他腿邊時,他便再次低頭,給對方安好遮陽的斗笠,遮住那滿泛春情的臉。

 

傍晚他們住入了湖邊的客棧,訂了個地字房,服務不是最上等,裝潢也不如風華樓華美,可該有的設備倒一個沒少,請小廝備個浴桶,便也能洗浴了。

 

卓二這回倒是體貼了些,扶著人入浴後,便拿起浴巾,為顧雪廷擦拭著頭臉,以及上身。幫著清理了後庭裡仍存著的白濁,又揉搓皂角起泡,仔仔細細地抹過了全身上下,再將洗浴好的人包上乾淨的棉布,捆成團,抱回榻上去,沉默地替對方擦拭頭髮。

顧雪廷舒適得瞇起眼,看著卓二不自覺地發了會呆,半晌才稍稍回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眨眼啞聲問:「哥,有好吃點麼?」

 

「肚子脹了些……」他呆愣地想了一陣,記起船上卓二彷彿很是滿意的模樣,也不知是因為吃得多還是因為船這個環境本身,便又轉著眼去看卓二,想從蛛絲馬跡裡找到答案,哪怕他根本無法妥帖思考,甚至沒發現這問題本身的荒謬。

「還得再幾個月。」卓二說:「沒那麼快。」

 

他又上嘴咬了顧雪廷的臉頰,並將人壓在床上吻,然後看著這懵懂的小倌,低聲說:「有點耐心。」

 

但這世上最沒有耐心的人,恐怕還是他自己。又在床上廝混一陣,雖沒有真槍實彈地做,卻也是自己滿足了,才摟著顧雪廷問:「想不想看煙火、放水燈?」

幾番折騰下來,顧雪廷幾乎快睡過去了。

 

他沒想清楚那是什麼活動,但一聽到能和卓二一起出門玩,他就本能地傻笑著小聲說想。就譬如他對遊湖沒什麼真正的興趣,可他愛極了看卓二撐船、兩人一起在船上或發呆或胡鬧一般,哪怕他覺得看煙火放水燈無聊,想來也會沈迷於和卓二一起做這些事的過程。

 

「明天、還有嗎?」他忍不住揉了下眼睛,努力睜開著想要爬起來,在被卓二拉回床上時整個人懵了一會,窸窸窣窣地窩回對方懷裡,小聲含糊地叫喚:「哥……」

 

即使這客棧環境不如樓裡,此時他也沒有任何精力去欣賞,和卓二單獨在外過夜的認知仍是給足了他愉悅放鬆的安全感,彷彿他也不過是誰家裡嬌寵的孩子,只需要煩惱明天去哪裡玩就好。

「明天還有。」卓二也不再折騰人,只拉起被子,蓋在顧雪廷的背上,連人帶被摟在自己懷裡,拍了拍對方的背。「睡吧。」

 

累極了的少年很快睡下,他繼續輕拍顧雪廷的背,沉默地盯著床邊的燭台。

 

顧著這人雖然麻煩,也不似上青樓時只管快活,有那樣通暢的愉悅,可卻踏實得很,心裡空蕩的部分,彷彿被填滿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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