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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掛鎖

柯爾文 x 海 德 

-紅色指令十-

或許是有過親密接觸的緣故,原本就喜歡和海德相處的柯爾文變得更黏了,像個大跟屁蟲,喜歡靠在對方附近打轉,還總想碰一碰似地,但最後仍是因為不知道該做什麼而顯得乖巧。

 

他們到兌換處歸還內衣後先去吃了早飯,才又回頭領下一條指令的工具,回到房間研究。柯爾文拿著繩索終於看起了手機上的指令內容,覺得很奇怪地皺著臉,「龜甲……縛?這是什麼東西啊,為什麼要這樣綁著?」

 

一想到要被綁著半小時不能動,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無聊又不舒服,他就覺得這個指令真是很不友好——雖然上一週的電擊和天堂路就也不見得多友善,顯然被綁住限制自由對他來說是更難以接受的事。

「可能……對某些人來說,這樣很性感吧?」海德不確定地說道:「聽說也有喜歡被綁的人,被繩索摩擦或是綁住會感到興奮……但我想你應該還好。」

 

他看了看說明,研究了下,便抬起頭來,望著柯爾文說:「這似乎是相對來說比較舒適的綁法了,只是容易在動的時候有拉扯感,還是你等等綁好了就躺上床睡,如果真的睡不著的話,我再和你聊一些事?」

 

他記得柯爾文有些好動,是比較靜不下來的那類人,便抱持著擔憂的心情,繼續說道:「或是結束之後我再陪你做點喜歡的事……怎麼樣?」

「好……」

 

柯爾文嘆了口氣,但還是乖乖地在點好同意後按照說明書的指示坐到了椅子上,努力調整心情去適應接下來的半小時。

「我會努力不讓你無聊的。」海德見狀,便托著柯爾文的臉,稍微捏了捏,笑說:「放輕鬆就好,開始囉。」

 

他拿起那束麻繩,稍微摸了摸,確認沒有任何粗糙的地方後,便將其套在柯爾文的頸上,順著往下放。輕輕托著對方的上胸摸索,在胸前兩點的中央打了第一個結,又隔著布料往下摸了摸,在肚臍附近打了第二個結後,便於鼠蹊部的上方打了第三個結,再讓柯爾文起身配合,把繩子繞過胯間,拉回背後,從頸子那裡的繩圈穿過後,便將繩子分作兩股,往前穿過胸口的部分。

 

「接下來可能會有點不舒服……太緊的話要告訴我喔。」海德又拿起說明書看了會,再安撫似的順了順柯爾文的背,往前親了親對方的下顎,在短而略帶點刺的鬍渣上蹭了下,再離開來,眼神溫和地望著對方。「將繩子從背後拉到前面的步驟,應該就是這種綁法的重點,要能拉出龜殼一樣的圖案……應該會開始有緊繃感,要請你忍耐一下。」

 

他說完,便一面拉著胸前的繩,一面順著對方胸上的繩往下摸,確認鬆緊度,然後在摸到胯下時頓了頓,將那兩根靠攏在一起的繩索挑開來,繞過那鼓囊的一大包,將兩根繩安在了它的兩側後,便站到了前面,蹲下來查看繩索的狀態。

 

「……好像有點不太平均。」他喃喃唸著,便一手扶著對方的褲襠,一手調起了繩子,做著微小的更動。「奇怪……怎麼不能固定?這裡是一個結還是兩個結……」

 

研究了會後,他乾脆拆了一小段,將後頭的步驟重新做一次,這次特別在性器的上下都打了一個結,留出足夠的空間(連勃起的大小也計算進去了),避免對方被勒得難受。

 

接著將繩索往前穿的動作,就簡單了起來,確實編出了經典的六角形圖樣後,再於第二和第三個繩結之間打結,順勢將剩餘的繩索拉到後頭,將手也綁上,就完成了。

 

「……還可以嗎?柯文。」海德再調整了下繩結,便擔憂地低下頭來,詢問坐在椅上的對方。「有哪裡特別緊都可以跟我說……手也是,雖然我有注意綁鬆了,但還是有點擔心血液循環的問題。」

 

他輕輕地碰了下對方的手,再繼續說:「這是一雙很巧的手,我不希望傷害到它。」

柯爾文被安撫得很乖,情緒沒有太過暴躁,一直安安靜靜地配合海德的動作,仔細地觀察每一個步驟要怎麼做,此時也只是稍微動一動感受了一下,很快便放鬆下來靠在椅子上,避免把自己弄得更加不舒服進而忍不住開始掙扎,演變成再更加痛苦的惡性循環。

 

「可以,沒有很緊,除了不太能動之外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他輕聲說。海德認真的目光和珍視的話語動作令他心裡滿滿脹脹的,不由得產生了依賴感,見對方就站在自己身邊,身體一歪便靠了過去,尋求安慰似地蹭了蹭。「我不喜歡被綁起來……但是你在的話,我還可以。」

 

「我等等也會小心不弄痛你的。」他嘟囔著,像是藉此抒解心情般,唸叨一些對現在而言無關緊要的事,「那肯定很不舒服……也會努力陪著你不讓你無聊,我不想讓你難過。」

 

他忽而抬頭,好奇地問:「你喜歡做什麼事呢?」

「瑜珈?跟吃東西。」海德便乾脆摟住柯爾文的肩膀,幫著按了按後,再拉了張椅子過來,坐在對方隔壁,就近聊天。「游泳跟騎馬也很開心,我小時候也很喜歡幫忙做農活,很有充實感,但現在因為工作的關係比較少去了。工作上的話我喜歡去巡房,有些醫生不喜歡告知病人病況又或是提供建議的環節,但我挺喜歡的,雖然有時也會遇到棘手的狀況……例如病人喝醉了,拿刀傷人,或是家屬鬧事之類的情況,但那是少數特例。一般來說,我覺得面對面跟病人對話比較能提供他們有效的建議,而且能給予心裡支持的話,病人的遵從率也會變高。」

 

「我覺得這是一個雙贏的狀況,所以想用心經營。」他說完,又笑了笑,再次摟住了對方——不過這次摟的是腰,也反過來將自己的頭靠在對方肩上,才閉上眼來,繼續說道:「這幾天喜歡的事是跟你待在一起,聊聊天,分享生活,一起試著做菜,或是做其他事,都很開心。」

 

「雖然有的指令相當奇怪,但跟你一起的話,我就安心多了。」

 

「說起來,我剛開始做瑜珈的原因……就是因為工作太忙,沒辦法出去踏青的時候會感到壓力,才開始學瑜珈發洩一下,對健康也比較好,但上個禮拜除了指令外也沒什麼煩心事,就偷懶沒做了,晚點應該會再來拉拉筋,免得身體變硬……但上周有認真游泳,可能柔韌度還是不錯。」

 

「說到游泳,我一直很想找你游泳,但因為你有腳傷的關係,就沒開口約了,現在應該快好了嗎?如果好了的話,很想跟你一起去泡泡水玩一下,順便比賽,我有跟你說過我游泳算快的嗎?因為動作靈活的關係。但你身高高,體格又好,說不定很有爆發力,一下子就能追過我了?」

 

他說了一堆瑣碎的事,直到真的想不到還有什麼事能講之後,才睜眼去看對方,微微笑道:「真的有好多事想跟你一起做……能認識你真的很開心,柯文。」

雖然得到的不算是想問的答案,柯爾文還是很開心,不論是聽那些有關於海德的事情,還是對方話語中表達的喜愛與親近。

 

「我也是。」他同樣望向海德,笑著說,「我也喜歡和你一起聊天玩遊戲,還想和你一起做更多的事,和你一起做指令也很安心……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游得比你快,但我也想和你一起去游泳玩水,你喜歡瑜珈的話,我也想學,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做了!」

 

「雖然我不是很懂你工作上的事,但是聽你說的時候我都覺得你好厲害,生病受傷的時候,有人這麼關心自己應該會很安心吧,像我之前腳受傷的時候,你也總是很細心地幫我包紮、叮囑我也照顧我,讓我覺得很開心,搞不好因為這樣傷口也好得更快了!我覺得你一定經營得很好,但也要保護自己,要是你受傷我會很難過,也會很氣你的病人。」

 

「說真的,敢拿刀出來捅人,自己也該被捅一下試試,我都很想打他們!」他氣哼哼地說,過了一會才平復下來,回到最開始的話題,「不過你喜歡做的事,等等都不能做,還是你喜歡吃東西的話,我被綁完之後先去做帕帕納西,這樣你被綁著的時候我就可以餵你吃?」

 

他總是聽海德提到想吃帕帕納西,便悄悄將這個列為對方最愛吃的食物了。

「好啊。」海德默默把原本的午睡計畫給取消掉了,畢竟綁了龜甲縛不方便做事,在雙手也不能伸展的狀況下,看書也有點困難,原本是不想多麻煩對方跟著想話題聊天的,畢竟現在聊了半小時之後,後面話題就難想了。

 

但這種顧慮在好吃的帕帕納西面前是不存在的!

 

「真期待。」他眼神都亮了,愈看柯爾文的臉就愈喜歡,忍不住又湊上前去,親了下對方的唇角,心情愉悅地笑說:「上次你做的那一份,味道真的好好,我今天想吃覆盆莓的,啊,可以再多加點糖嗎……?拜託你了,我真的好喜歡你做的帕帕納西。」

 

柯爾文怎麼能那麼可愛呢?

 

「你想學瑜珈的話我教你,但是可能要慢慢來。然後謝謝你替我擔心,我沒事的,醫院有警衛,而且大部分的情況我都能應付。」好歹是軍醫,以前在鄉下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跟人打架過,他自認還是有點自保能力的。「但還是很謝謝你,你的話讓我覺得很溫暖,很窩心。」

柯爾文跟著笑了起來。講到吃的,原本成熟的海德就會像個孩子一樣,展露出活潑可愛的樣子,令一向孩子氣的他感覺自己像是可以被依靠的大人,既新奇又充滿成就感,不禁更加把照顧對方當作一種責任,也因為對方的可愛而感到滿足。

 

「好,給你加糖加蜂蜜!」

 

他又忍不住笑了出來。明明他並不是那麼會做菜,但總是被海德誇得感覺自己很厲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膨脹起來,等和別人自我介紹的時候,說的就是「我很會做料理,尤其帕帕納西」了。

 

片刻後,他稍稍斂了笑,眼睛閃亮地望向海德,「你又親了我一下,」他小聲說,嘟著嘴的語氣像是在抱怨,神情看起來卻更像一種撒嬌一樣的期待,「我也想親親……」

海德眨了眨眼,望了柯爾文一會,像是在思考,但下一秒,卻直接笑了出來,捏了捏對方的臉說:「親哪?」

 

柯爾文的臉頰捏起來並不是特別Q彈,但因為鬍渣摸起來很有趣,對方又老是在嘟嘴,露出委屈巴巴或是鬧彆扭般的表情,讓他覺得頗為好玩,時不時就想捏一捏。

 

「這裡嗎?」他用指腹輕輕地戳了戳對方的臉頰,又移到嘴邊,按了按嘴唇,再輕聲問:「還是這裡?」

「我想親你,」柯爾文顯得有些急切地說,「像早上那樣……親你。」

 

他咬了咬臉頰肉,不知是為了清醒還是緩解緊張,小心翼翼地看著海德,輕輕地問:「可以嗎……」

海德微微愣了下,便笑著說:「可以呀。」

 

這幾乎是不怎麼需要考慮的事,他立刻站了起來,伸手揉了揉柯爾文緊繃的咬肌,再慢慢地跨坐到了對方的腿上,緊緊貼著人,再低頭去親吻對方。

 

不是臉頰,也不是唇角,這一吻切實地印在了對方的唇瓣上,麻繩橫在兩人中間的感受有些微妙,但這樣略帶點異物的感覺,卻不妨礙他摟住柯爾文的後腦,十指揉著那蓬鬆的髮,張唇將舌探入對方口中,如早上那般,胯貼著胯,親暱地與對方交換著吐息,牽出黏稠的液體,復又吞入進去。

 

「嗯……」他感受得到有什麼東西又悄悄地硬了,不禁在唇還相接的時刻,發出了一聲含糊的笑,寵溺地凝視了對方一會,便伸手去揉弄那鼓脹的褲襠,然後稍稍停下了親吻,低聲說:「其實不要太縱慾比較好。」

 

「所以這是今天最後一次了,知道嗎?」

「噢……」柯爾文失望又不失乖巧地應了聲,舒服得哼了哼,很快又往前湊近了些,幾乎貼著彼此的唇問道:「那、親久一點,好不好?」

 

他忍不住動了動手,像是想去擁抱海德,卻被繩索綁住了,這讓他有些焦慮,差點想要掙扎,但在感受到對方壓在身上的體重溫度和頭皮上的撫摸時,他又被安撫似地平靜了下來,用鼻尖去蹭臉玩。

 

「我不喜歡被綁著……」他嘟囔著,有點委屈,旋即又換了個開心的語氣道:「但我喜歡你這樣抱著我坐在我身上,能親親就更好了。」

 

他傻笑著輕輕咬了海德的唇一下,像抱怨又似讚嘆地低喃:「你真好看……」

「你也好看。」海德笑了笑,在柯爾文微微掙扎時將手往下放,揉了下對方被綁著的手,再稍微看了看那裡的顏色,確定沒有勒著後,才繼續環住對方的腰,閉眼向前吻,在接連不斷的深吻之間,抓著空隙說:「還有……也許十分鐘?這些時間都要拿來親吻嗎?不會覺得無聊……?」

 

他雖然這麼問了,但顯然也很投入在親吻中,臉頰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又沾了沾對方的唇後,才分開來說:「但我也喜歡……喜歡跟你接吻。」

「那太好了!」柯爾文很高興,含著海德的唇斷斷續續地說,「不無聊,好舒服……唔。」

 

他們一次又一次地沈浸在纏綿的深吻裡,呼吸灼熱、肢體交纏,越來越急促的喘息和摩擦甚至邁向失控,像是要把彼此揉進身體裡似的,連唇舌相貼的水聲都越來越響,彷彿整個空間裡都只剩下這兩個人,一個吻。

 

柯爾文有種衝動,卻不知該如何宣洩,於是也只是閉上眼,全心全意地感受著海德,像兩條纏在一起的蛇,難捨難分。或許是太過投入在這狀似最親密的碰觸裡,指令完成的鈴聲響起時,柯爾文甚至渾身抖了一下,原本已停滯的思緒忽地陷入一陣明顯的空白和暈眩裡,令他停下了動作,片刻後才回過神來,貼著海德的臉頰委屈地小聲說:「海德,下面好疼……」

「啊……再忍一下,我來幫你鬆綁。」雖然被親得有些暈乎乎的,海德仍著急地起身,扶跪在地上,幫著鬆開腹部上的結,然後一段一段地拆起繩索,將對方鬆開來,然後望著那隆起的褲襠,猶豫了幾秒,便伸手過去幫忙。

 

麻繩預留的空間足夠,所以當那昂挺的陽具從褲頭中蹦出來,看起來頗為精神的時候,海德便鬆了一口氣,輕輕握住它,緩緩套弄起來,笑說:「看來沒事,只是太興奮了而已……抱歉,剛才親得沉醉,就忘了要替你紓解了……現在這樣的力道可以嗎?會不會太刺激?」

 

他問著問著,便抬起頭來,朝著柯爾文笑,「不舒服的話要記得說,或是想要快一點也可以說,依你的感覺為主。」

 

但其實早上那樣互相觸摸過後,他也知道對方大概怎麼被碰、碰哪裡、用怎樣的力道揉弄會更舒服。便以五指攏著肉柱,提高速度上下套弄,再以另一隻手包著頂端,用指腹輕推著連接的地方,又偶爾低下頭來,盯著那特別龐大的性器瞧,眼裡滿是憧憬和好奇。

 

不知道含起來是什麼感覺。

他有剎那的走神,舌也忍不住掃過了上唇,喉嚨有些乾渴,又有一點興奮,想去含對方的,卻又害怕過於孟浪,便還是壓抑住了,雖然還是直盯著那處看,臉也離得有些近,卻不再多想,只是單純看著、摸著,試圖帶給對方舒適的感受。

「嗯……很舒服……」柯爾文往後靠在椅背上,閉起眼感受身下一波涌過一波的快感,總覺得自己被摸得像是快要飄起來一樣。帶著少許酸軟的麻癢電流般在體內四處奔竄,令他不由得繃緊了大腿,說話間也微喘起來,「嘶……我喜歡你摸我,好舒服……」

 

他不是那麼明白再往後應該怎麼做,被溫熱的吐息噴灑而越發興奮時,也不懂還有進一步的事可以做,更不知道往下看一看那令人血脈賁張的畫面,便只是坐在那裡沒有動,全然被動地承受海德給予的一切,也一時間忘了要一起幫助對方的念頭。

 

「唔……海德、啊……」

 

或許是因為不常發洩、而海德又摸得太舒服的緣故,柯爾文也不過比早上多堅持了一會,就忍不住下腹一緊,射了出來,量依然不少,力道大得都能聽見噴濺的聲音。快感過後,他渾身一鬆,有些脫力地更加仰靠在椅子上,像被全身按摩過,肌肉毛孔都舒展開來般,瀰漫一股慵懶饜足的愜意。

由於專注的關係,在那溫熱的稠液飛濺,成束狀般往前噴落時,海德根本來不及閃避,就讓那白濁的液體淋在了臉頰、鼻樑,及髮梢上。

 

「柯文……」他驚訝地望著對方,然後低頭,抹起了臉,試圖將那些粘液清掉,然後就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我、我先去浴室一下,等等回來。」

 

大約是不常發洩的關係,沾在他臉上的精液腥羶味重,又濃稠極了。他一時竟有些想伸舌去舔,卻又覺得這樣太過了,而且以衛生考量來說其實不該這麼做。另外一方面,他其實也怕自己太過興奮,真的往前含住對方的性器,開始吸啜。

 

看見喜歡的人被自己弄得那麼愉悅的樣子……真的會很難冷靜呀。

柯爾文接著又恍神了一會,才隱約想起海德的話,卻仍沒意會到是什麼意思,只隨手擦了擦頂端有些濕漉的性器——他沒發覺這是因為都射到海德臉上了——便穿回褲子亦步亦趨地跟著進了浴室,從後像環抱住海德般地伸手在盥洗槽底沖最後落下的水,下顎順勢靠在了對方肩上,眼神放空似地飄著。

 

直到飄到鏡子上,又看了一會海德泛著粉色、還沒完全洗乾淨於是掛著水珠和部分精液的臉龐,才反應過來般漸漸瞪大了眼睛,而後「啊」了一聲。

 

有點尷尬。

 

他再怎麼無知也覺得自己這樣有點太不禮貌了,可感到抱歉的同時,他又忍不住莫名多生出了許多的喜歡,愈發想將眼前人抱進懷裡,哪怕不親吻也好……這些情緒很陌生,他分不明白,只記得克制自己不要太任性,於是原本要抱住海德的手動了幾下就停在半途,呆了片刻,才轉而輕輕捋去對方髮上星點的白濁,再湊回最底下沖剩下的水。

 

「我、我沒留意……」柯爾文呆愣地說,彷彿有些懊惱、既怕海德生氣,卻又因為無心之過而感到少許委屈,小聲氣弱地續道:「對不起……那……我幫你洗頭……?」

「先擦一擦就好了。」海德卻笑了,覺得對方老實又委屈的樣子很是可愛,便轉身捏了捏他的臉,笑著說道:「過度清潔對身體也不好,而且我暫時也沒那麼想洗澡,頭髮會被洗乾的。」

 

「去拿毛巾給我,好嗎?」

柯爾文連忙拿了條掛在旁邊備用的毛巾遞給海德,而後垂著眼專注地替對方擦去那些殘留的黏稠液體,要不是沒有接著放進嘴裡吃掉,簡直像在幫寶貝理毛的猴子。

 

他弄了一會發現沒辦法像洗完一樣乾淨,明明是理所當然的事,他卻感到有點沮喪,等弄完頭髮後,便用指腹輕輕擦去臉頰邊的水痕,抱住海德小聲說:「我……我下次不這樣了……對不起……我不想對你身體不好,還有頭髮,你頭髮那麼好看……」

 

柯爾文越說越難過了,像一條落了水的狗,狼狽地窩在海德腳邊,還用小小的哀鳴求饒,想讓對方不要生自己的氣,儘管海德看上去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你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一直道歉?」海德仰起頭來,抱住了柯爾文的背,輕拍了拍,再輕聲哄道:「我知道你沒有不好的意思,所以別難過了,抬頭看看我,好不好?這次是我不熟練,才會不小心弄到臉,不是你的錯,柯文……也謝謝你覺得我好看。」

 

「我還是頭一次被這樣誇獎。」他說著,又笑了起來。「感覺有點新鮮。」

 

「你還想做帕帕納西給我吃嗎?還是晚一點再說?三十分鐘也不長,我可以忍忍就過了,或是睡個午覺。」看柯爾文情緒不高,他便把廢案拿出來,稍微提了一下,再抬手揉了揉對方的頭。「如果累了也可以一起休息,不要太勉強喔。」

「我要做!」柯爾文很篤定地說。海德那麼喜歡那麼期待,他一點都不想讓對方失望,雖然一起午睡這個提議他也很心動,但之後要睡再睡也不是不行。

 

被綁著那麼不舒服,能吃到喜歡吃的食物也許感覺能更好一點呢?鬆綁了再睡也更舒服吧。

 

「你就是很好看,別人不誇你一定是他們眼光有問題!」柯爾文強硬地把自己的感受加諸在別人身上,在他眼裡海德幾乎是會散發柔光的,也就不理解別人看為什麼會不覺得像個美麗聖潔的天使,便接著沒頭沒腦地自言自語:「他們怎麼能忍住不誇你?」

 

說完也沒想著要答案,便風風火火地要拿繩索去還,做完帕帕納西放進盒子裡後,再借一條來解指令。

 

他專注地一邊回想海德的手法,一邊參考說明書的步驟綁結,確實很小心地克制了力道和鬆緊度,盡力不讓海德感到不適。然而在繞過胯下的時候,未免繩子太鬆也不好受,他還是不小心多用了點力,讓繩結勒著海德的會陰摩擦了一下。

「唔……」繩結擦過下身的感覺有點微妙,海德不由得輕哼了聲,再抬頭看著對方,緩聲道:「柯文,輕一點……」

 

剛才也還沒來得及和柯爾文說相貌認知的問題,對方就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還端著看起來就很美味的甜點回來,讓他一點都不忍心苛責,便笑笑帶過了。只是此刻,繩子摩擦在股間的感覺真的有些刺激,他便忍不住出了聲,眨了眨眼說:「或是……再鬆一點?我覺得有一點緊……」

「疼嗎?對不起……」柯爾文有些慌張地問,不經思考地就伸手在可能被弄到的地方揉了揉,而後用手指墊著確認每一吋都是服貼而不緊繃的,緩緩將繩索順到頸後,穿過原本的繩圈再向前綁出花紋,最後把手在背後跟著尾端一起綁好。

 

「呼。」他鬆了口氣,抹了把虛汗,就拉過椅子拿好裝著帕帕納西的盒子坐在對面,怕海德吃不方便,便將甜點切成比一口還小一點的塊狀,沾著醬慢慢地餵對方吃。

 

「啊——」

 

柯爾文做事總是專注的,否則便容易犯錯,為免弄髒海德的衣服,他很認真地盯著對方的嘴巴看,然後小心地將叉子放進對方嘴裡。就這麼做完一套動作後才又放鬆一些,靦腆地笑著問:「甜嗎?我有給你多加一點糖。」

「嗯……甜。」海德笑了笑,舔了下沾到了奶油的唇角,再繼續說道:「特別好吃。」

 

可同時,在他說話的時候,因為胸腔起伏,那被柯爾文調適得恰到好處的繩子,便也微微收緊了點。是不難受,可是箍著下體的部份卻像是在搔癢一樣,讓他不由得去在意,在起反應與不起反應的邊緣徘徊著,用精神力挑戰著生理反應。

 

「再一口?」還好對方準備了甜點,讓他還能稍微轉移注意,不去想那些。「雖然軟了的炸皮也好吃,但我還是更喜歡熱的。」

 

說著就張開嘴來,等著對方投食。

於是柯爾文又餵了一口過去。

 

他跟著海德張嘴的頻率慢慢把一整盒帕帕納西餵完,看到空空的盒子和對方臉上滿足的表情,心裡一下充滿了暖洋洋的成就感,好像剛做了什麼特別厲害的事情,令他嘴角總忍不住上揚,對下一次的餵食更是充滿了期待。

 

「下次再做給你吃。」他說,想到海德喜歡吃糖,更是把剩下的蜂蜜和酸奶刮一刮,弄成一勺遞到對方嘴邊,「這個甜,吃嗎?」

「嗯。」海德用鼻腔輕哼了聲,又接著張開了嘴,讓對方投餵。

 

入口的酸甜和濃郁讓他眯起了眼,覺得快樂極了,隨後又因甜點時間的結束而感到有些失落,舔了舔自己的嘴後,又睜開眼,詢問道:「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大約恍惚了兩秒,他才想起來他應該才是做決定的那個人,便思索著說:「說起來,你方便幫我看一下APP嗎?我想和你討論一下指令十二的事。」

 

「因為它要求兩個人戴著手銬……一個人蒙眼,可以說話,另一個人則是能睜眼,卻不能說話,而且APP沒有載明要維持這個狀態多久,才能夠完成指令,我覺得有些困難,也許應該先想想誰要蒙眼,然後訂一些簡單的暗號或確認方式。」

 

「因為這個指令可以跟指令七一起做,指令七的內容是兩個人共度36小時,距離不能超過三公尺。再加上大部分人或許還要找尋同伴的關係,我覺得指令十二的時間應該短於36小時……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多長了。」

 

「你想當被蒙眼的人,還是睜開眼的人呢?」

柯爾文稍稍收拾了下盒子丟進垃圾桶,就把椅子搬到海德旁邊,貼著對方坐下來,一手從後攬著肩,一手拿著自己手機湊到兩人中間一起看指令的內容。

 

其實海德幾乎都說完了,看也不過是加深印象跟確認而已。「我……我蒙著眼睛吧?」柯爾文想,自己如果是不能開口的那一方,搞不好沒多久就忍不住說話了。「我也覺得指令十二應該要比七的時間還要短!反正都差不多一樣我們就一起做吧,等會再吃個中餐就可以開始了!」

 

或許是因為新奇,他竟還有點期待,沒想到自己蒙著眼睛會多無趣——反正和海德在一起很好玩,而且還可以一起聊天……他眨了眨眼,「你不能說話的話,我們要約定一個溝通的方式嗎?」

「那今天可能要熬夜了呢。」海德想在清醒著的狀態下做完,便算了下時間,然後再接口回道:「嗯……那我就用拉手腕來提示你要往哪裡走,或者回答『是』或『不是』,舉例來說拉右手就是靠右邊走,拉左手就是靠左邊走,『是』的話就是拉右手,『不是』的話就拉左手,需要你配合做一些其他動作的時候,我再用雙手拍你的肩膀,比如說要上廁所或是坐下之類的……我會先拍拍你的肩膀,然後你再問我問題,我用拉手來回答你,這樣可以嗎?」

 

他微微偏了偏頭,思考了一下,又不確定地說道:「有沒有什麼漏掉的……我沒想到呢?」

柯爾文也跟著努力想了想,「你也可以在我腿上寫字……啊,手機是不是也可以撥語音?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聊天了!」他笑著說,很快又苦惱起來,「剩下的時間,我們要一起做些什麼呢?」

「那我用手機播語音好了。」海德笑了下,沒想到還有這麼簡單的方法,又稍微想了下,才繼續說道:「36小時的話,就跟平常一樣聊天……如果蒙眼的話,可能就一起聽音樂、或者我找台詞多的電影放給你聽,盡量撐過這段時間,這之後就可以正常活動了,我能想到的有打遊戲跟看電影,還有到頂樓去游泳,或者再去聯誼廳找人玩遊戲?」

「嗯……」柯爾文又想了會,卻沒能組織出一套方案,便很快放棄了,只贊同地點點頭。

 

既來之則安之!等到時看狀況怎樣再隨機應變好了。要他預先想這些實在太難了。

 

和海德繼續找了些話題,不知不覺半小時也過了,指令完成的鈴聲響起後,柯爾文很快幫海德解開繩索,又整理了一下彼此的儀容,就拿著繩索準備還完去吃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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