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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平 x 李 維 

-調教女♂王~軍服的夢魘~-

軍裝束著他的身體、心靈,以及大半個人生。
李維不太情願地提起了那一套熨平了、又攜著軍裝特有的筆直線條的軍綠色服裝,將它擺在眼前注視著。他有些抗拒,卻又不是真的完全無法接受和李雲平一起玩這種遊戲,諸如上對下的命令、調教、訓斥,一點小小的甜頭,及絕對的服從,他幾乎都玩過,這套被籠罩在階級意識的玩意兒套在性的方面上勉強還能稱得上美好——大半都是他的搭檔給加的分,但在他穿上軍服的同時,也不免擔心起對方的反應來。

 

萬一李雲平不能接受該怎麼辦?

但事實是他多慮了,這個豁達的男人一點也不在意和他進行這項小小的遊戲,拍片嘛,他聽那男人說,什麼奇怪的玩法都會有,也就拿錢辦事嘍。

李維笑著附和對方,說了好,還說那就照以前的樣子來吧,反正我跟你的默契這麼好。

這麼好。
這麼好。

真好呢,這麼美好……這麼脆弱,啊啊,他好怕一切都碎掉,他真的好怕,他其實不那麼喜歡以前的自己,甚至有點抗拒,儘管他從未做過試圖以那樣變態的遊戲規則來改變誰,他覺得,或以權力、以仇恨、以感情,將某個不屬於自己的誰握於掌心裡緊緊控制住,但他真的很怕,怕自己被這流竄於體內的雷契爾的血給擄獲,成為它的奴隸。

他怕他愛上奴役誰的滋味。
怕他變成以前控制他的人,害怕這一切又重蹈覆轍。

害怕他會愛上把李雲平握在掌心裡玩弄的滋味,害怕自己將會像像沾了癮的毒犯一樣——鑄下再也無法挽回的大錯,然後永遠淪陷。

所以當鎂光燈架起,工作人員替他戴上軍帽,給了他一根長長的黑色軟鞭時,李維的心裡是充滿恐懼的。

他無法、

他踏著整齊的步伐走上台階。

他無法面對……

他笑著執起鞭子,以套在一雙病態的白手套之下的食指輕柔地抹過鞭身,在空中捲出了一個完美的拋物線——他當然會用鞭,他對這個項目挺擅長的,而且深知自己將要揮下的這一鞭並不會引來多大的疼痛。

他無法面對這件事。

他一鞭打在了李雲平的身上,擊打著赤裸的後背,而後用鞭柄挑起對方的下巴,厲正神色,細輕低語著台詞:你是我的,是我的奴僕、是我的所有物,是條下賤的狗,是垃圾、是廢物,是沒有人會重視的骯髒渣滓,唯獨附屬於我時才得以擁有存在意義與價值。

所以看著我。李維帶著微笑說。我是你的一切。
 

他開始高喊——把所有的愛都奉獻給我,然後死去。這便是你這一生最大的目的——現在,你得跪下來服侍我,舔濕我的腳趾……快!

李雲平照做了,如同劇本寫的一樣,跪下來替李維脫靴、捧腳,而後放到嘴裡去,舔著每根飽滿而白皙的圓潤指頭,然後賣力吸吮,抬頭便以極為赤誠的眼光瞧著李維,看得他兩頰生熱,泛出一點薄紅。

他不知道李雲平後悔沒,後悔接下這齣帶著濃重異色風味的片子,但是他到這裡就開始後悔了。每說一句話,心就又酸了一層,刀割似的被凌遲著。他實在不喜歡用這樣激進的手段來貶低自己欣賞的男人,可片已經開拍了,他討厭中途喊停,也無法喊停;他知道他的搭檔需要錢,中斷拍攝更會浪費所有人的時間,只得繼續遵循著劇本,優雅而俐落地執行著裡頭書寫的每項程序。

 

終究還是出自於他自己的意願。

 

當對方停止舔弄,他便以那隻沾滿唾液的腳踩起了對方的臉頰,端著高傲的姿態踩壓著那張爽朗又陽剛的臉。

就像是個貨真價實的女王。

賤狗。

即使這廢墟只不過是一片虛假的棚景而已,那刻意咬重了的詞音仍在幽暗的空間中不斷迴盪。攝影機屏幕顯示出的黑白映像裡照出了李維略有點迷醉的神情。他一面要求對方跪於地上含吞他的性器,一面抬腳踩起了李雲平微鼓的檔部,彎著腳趾輕擦輕磨,手再沿那陽剛的面龐邊輕輕撫過,像是在賞玩、觀測、又一次地佔有自己的私有物似的,以那壓在帽沿下的視線貪婪地瞧著對方健美的軀體。

腳踩壓的頻率愈快,他揪著李雲平黑刺的短髮將那顆頭壓往自己胯間的力度也就愈大。

肢體繃緊的瞬間,一高一低的喘息聲也同時響起,濁液噴沒在溫熱的口腔內、更濡濕了那件緊身底褲的褲襠。

 

隨後屏幕上便閃過一陣刺目的白光。

 

作為一個粗暴的過場,光線退去後,那象徵權力的軍服便已凌亂,扮演奴隸者身上僅存的那件黑色底褲也被棄置於廢墟一角,挺著無比粗壯的陰莖操進了演繹支配者的青年挺翹的臀部裡,幹得他不停呻吟、喘息,白皙的身上泛起了動情的紅暈,並且饑渴地坐在他的所有物身上擺動腰桿,汗水淋漓的臉上帶著的是得意且扭曲的笑,捲翹的金髮黏於他的前額,濕黏晦暗的地方稍帶了點棕色光澤。他將兩手按在挺著巨根操他的男人發達的胸肌上,以指甲抓出條條紅痕,迷戀地揉搓著與之相連的結實腹部,就像是隻淫獸似的渴求著對方,彎下腰俯臥著啃吻男人的唇瓣時,一雙霧灰的眼裡更閃起了莫名的狂熱。

 

慾望主宰了他,那碩大的陽具便主宰了他。

 

汁水四濺,肉體的碰撞聲響亮,李維的臀部上滿是掐痕,淚水也自眼眶中流出且在臉側留下斑駁的淚痕。再用力一點。他遵循他淫浪的人物設定嘶啞地喊到。幹進來,操我,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他討厭這句話。

 

李雲平似是發現了什麼,因而靠到他耳邊,低低地呢喃著什麼。

李維卻只略頓了下,就繼續擺著劇本安排的表情——灰眼微抑,唇角抿直,啃咬似的吻了上去,幾近野蠻與掠奪似的親吻著人——而未做出回應。

 

拍攝繼續進行,廢墟的場景裡燈光閃動,鏡頭對上了倒數第二幕景。

 

他們換了姿勢,主人在下,奴隸在上。奴隸抓著主人的金髮,使其跪趴又從後插入,仿動物交配的方式往內快速頂弄著。

原因是青年窄小的穴口在上一輪瘋狂的騎姿交媾裡被搗得發紅,腰椎也逐漸酥麻,繼而在身下的奴隸又一次向上挺動時給幹軟了腰,伏在奴隸胸前嗯唔,徹底失去了原屬於他的主動地位。

 

然後他們首頸交疊,纏繞在廢墟的正中央,軍服皺得幾乎什麼也看不出來——鏡頭停在這裡,導演喊了卡,然後片場的雜音便大了起來,除那兩個演員以外的人大多來回奔跑著,商量、溝通,或只是單純放風。其實片子並不是結束在這個場景後,但這一個鏡頭終究是已經拍完了,再健壯的演員也需要在這樣激烈的運動後休息片刻,才能繼續拍攝。

 

但畢竟拍的是真槍實彈的床戲、做愛,即便進了休息時間,大部分的演員也無法說停就停,直接由正交合著的狀態脫開來。多半會繼續插弄幾下、稍微黏膩一陣子,再緩慢分離。

 

早已習慣這類光景的工作人員,便也養成了不太開口催促的習慣。

 

「沒事吧?」
 

所以在那被架出來的廢墟裡,李雲平仍然壓在李維身上,乘著略有點昏暗的光線認真地凝視過對方一次後,再皺皺眉,用大掌撩起李維額上濡濕的金髮,湊上去,放緩語氣說:「不舒服?還是嚇到了?你跟我說,我給你想辦法,嗯?沒事兒了,要不我們下次不接這樣的片了,也不是非拍不可。」

 

「嗯,我沒事。」

 

李維聽了,便露出笑容,捉緊對方的胳臂,抬頭往李雲平的臉頰上輕啄一下,再深深地凝望對方,眼裡充滿暖意。「只是稍微有點嚇到了而已,不用特別麻煩也沒關係的……」

 

「而且雲平讓我很安心,還很舒服。」

 

他瞇著眼說完話後,便縮在對方懷裡輕輕蹭著,手指也漸漸往上攀,按在肩上。「在你說『別怕』之後,再怎麼可怕的事……也都不可怕了。」

 

「所以真的沒事的,謝謝你。」


「那就好。」李雲平這才鬆下眉頭,寬慰似的揉了揉李維的臉和頭髮,然後將人摟起來,拍拍他的背,放輕語氣道。「走吧,去休息一會,剩一小段了,回家再好好睡一覺。」

 

李維點了頭,與李雲平一樣站了起來,披了件浴袍後和對方一同走到旁邊後,便捱在人身邊休息。

 

片場的嘈雜在半個鐘頭後回復正常,演員、器材、工作人員,和導演全都就定位,接著以飛快的速度拍完了最後一段,以及幾個轉折用的畫面,便正式宣告結束。

究竟演了什麼,也不太重要,多半都是與之前重複的內容再循環一遍,得出一個不太有意義的結局,或為肯定會砸鍋的續集做個微妙的鋪墊,便再沒有更多了。

 

李維和李雲平也因此向劇組道別,往休息室走去。

 

到休息室後,李雲平就去洗第二次澡了,好像是頭髮上還有一點兒東西沾著,弄不下來,只好再去一次。在外頭等待的李維便有些無聊,盯著對方散披在沙發上的幾件待洗衣物,就順手稍微疊了疊——不料卻摺出了好幾個方方正正,整齊得有點兒誇張的豆腐塊。他為這情景而失笑,想待在軍校的那數年生活還真是徹底改變了他所有的生活習慣,從被退學到現在少說都有七八年了,他也還總是會將所有衣被全都摺成這副德性。

 

就連拍片時穿上虛假的軍服時也是。他感覺自己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似乎存在,又好像早已毀滅的人,一個全然為雷契爾而活的李維,活在軍事體系下的李維。

一個被閹割了自由和思想的奴隸。

一個注定無法為自己選擇的客體。

 

就像個惡夢一樣追逐著他,使他恐懼,還想使他淪陷。

 

但李雲平中途給予的話語卻結束了這一切,在他察覺他的不對時,和緩地叫他羊羊,再低低地要他「別怕」。

 

別怕。

 

那就像道鑰匙,或是抹朝陽。

 

李維放柔了眼神,小聲地哼起了歌,在等待對方出來的這一刻間。

他感到自己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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