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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歌㈠-
他以為。
身為凡人是最不值,而又最值得的一件事。
◈◈◈
酒肆中總是那麼熱鬧,人聲鼎沸,嘈雜得很。
青辭獨坐於偏角也有幾柱香的時間了。
他在等人,是一長命的府仙。他有許多朋友,這府仙只不過是其中一人,走的是悠遠漫長的路,和他不一樣。
一樣的是他們都好酒、喜交友、常遊歷,他的友人更是見聞廣闊,幾乎走遍了整個河嶽府。
他的友人同時也是他習劍師父的友人。習劍師父的友人也幾乎全都是他的友人,或也許會是他的半個師父——這些年來,他為劍向許多人求過指教,說是忘年交、孺慕之情、癡迷劍道,抑或是喜愛熱鬧都好。
他和許多人都是朋友。
相信相逢,即是有緣。
哪怕是那般萍水相逢的緣,指不定也是前世、前世,再前世的他,耗費三生所求得的。
他身邊雖沒有能長伴的人,卻有一柄長劍。
那劍,就只是柄劍而已,新造的,沒多少年份,沒和他師父的劍一樣成了精,總愛上山蹦躂,到處走跳。
都說男子二十骨方定,握著的劍只要開始不稱手,無論再愛也得換,否則手骨就得給握歪了。
所以青辭的劍總是新的,別在他腰間靠右處,遇事則出,不遇則藏。
畢竟他只是一介凡人,沒法如修士一輩那樣一生獨以神魂滋養一枚本命劍般風采。
可他並不氣餒,或是說早已習慣了,在這對劍獨飲之時恬淡地想著。
這世上呀。
不僅兵器有壽命,人也有壽命,精怪有壽命……府仙,也只是與這天地同壽罷了。
活老了,就入土了,什麼也帶不走。
就僅僅是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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