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雷克斯的年紀也還未到多大，亦仍是學生的身份，才藝表演這種活動卻好像已經是非常久遠前遇到的事情了，在這個滿是更新者和軍人的紅鬚號上提起，聽來更像一場荒誕的鬧劇。

 

不過提出的人是沃爾德中尉，這倒是就很能想像了。

 

賽西爾的部分他倒是不怎麼擔心，畢竟對方在藝術方面是挺有造詣的，雖然懶了點，真要說上幾句話，那也是和沃爾德中尉滿談得來的，一向也較得歡心，想來區區一個才藝表演，不會出什麼問題。倒是他自己，到現在也想不出個頭緒來，平時聊不上話也就算了，此時更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才藝可以表演，還得是要討中尉喜歡的。

 

原本想著或許可以從賽西爾那裡獲得些靈感，不過看對方十分省事地拿起了樂器，便又只得作罷，他可是一件樂器都不懂，當個聽眾還能算稱職，做表演者，不被直接趕出科斯帕克斯島都算不錯。

 

然而聽著聽著，他忽然就想起了以前的事。

 

那時賽西爾的病還沒治好，嗜睡的毛病大大地限制了能選擇的活動，最後留下的大抵也就幾項，吹吹陶笛什麼的勉強算其一，偶爾沒什麼要緊事的時候，就會窩在他身邊斷斷續續地吹著那一成不變的調子，時醒時睡。

 

那大概也是對方和他養的一屋子小動物最親近的時候，平時井水不犯河水的雙方此時總會聚在一起，互相打量似地凝望，笛聲和鳴叫聲安詳地交織出一曲曲奇特的樂章。在他眼裡，那就是一堆小可愛疊著一個大可愛，還老往自己懷裡靠，可愛不是僅止於翻倍，總是讓他感覺自己心都要化了。

 

他倏而湧起一股特別濃重的懷念。

 

賽西爾下台經過身邊時，他順手摸了摸對方的頭，迎著疑惑的目光笑了笑上台，說不上是出於怎樣的心理，最後即興發揮學著動物的叫聲對話般演了一齣很短的情境劇，也顧不上中尉是什麼看法了。

 

表演完後，他難得沒感到太羞恥，更沒去看其他人的反應，只一門心思地坐回賽西爾旁邊，在對方靠過來的時候穩穩地攬住了，彼此頭倚著頭繼續看其他人的表演。

 

雖然沒有那些小動物了，他想。

 

可看著賽西爾，他便覺得自己還有許許多多的力量，可以一直繼續走下去……或許哪一天，還能在風和日麗的午後，看對方一臉慵懶地靠在自己身邊，悠閒地吹這首曲子。

 

平板卻聽不膩，像帶著幸福的餘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