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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三軍 x  七  

-Pocky Game-

十一月十一日是巧克力棒廠商大賺一筆的時刻。

陸三軍回到住處時就帶著這麼一盒資本家的陷阱——在這一天拿巧克力棒餵自己的亞人吃的這件事似乎蔚為風潮,就連這盒巧克力棒的外盒上也正印著一隻灰色的、雌性的美國短毛貓亞人溫馴地含著巧克力棒的巧克力端,而後深情款款地注視著含著餅乾端的人類主人的模樣。真是老套的促銷手法。

 

他家的七是成不了這種模樣的。

對於這件事,陸三軍心知肚明,他買這東西回家也並非為了達成和廣告一樣的效果。事實上,他覺得那盒子上印著的廣告無聊死了,一到家便拆了外盒,將裡頭用亮面包裝袋裝著的餅乾取出後,便將那空空如也的紙盒扔了,直接帶著包裝袋上了二樓。

 

他知道七在臥室裡,這個時間,七總是待在那兒。

他路過洗手間時用肥皂洗了手,而後用毛巾將手擦乾。

他開了臥室的門。

 

並毫不意外地瞧見房內的猞猁亞人正坐在床邊,顫著貓一般有深褐和淺褐色澤的尖耳、翹著粗圓似狸的尾巴、遮在眼前的墨髮因身體的震動而輕顫、金色的眼瞳也往上轉,並稍稍緊縮,訝異並同時帶點驚喜地瞧向他的樣子。

 

「七。」他被逗樂了,就彎著眼走近對方,伸手握住了對方小巧的下巴,輕輕將它抬高後,便低下頭來啄了那仍舊蓋著點碎髮的前額一回,並以拇指畫著圓摩挲著那一吻落下的場所,淡淡地笑道:「等很久了?」

 

「我帶了些點心回來,你下床吃吧。」

點心?

 

陸七神色中透了點迷惘。陸三軍一向注重他的飲食,平時甜的都少讓他吃,他本身也沒有愛吃的點心,便也不會是顧及他的喜好而作為獎勵的項目,是以這突如其來的陌生要求令他有些轉不過來——但這不妨礙他聽從命令。

 

事實上他也從不猜測、或者質疑主人的意圖,尤其陸三軍在這方面、或者各方面上,一向深得他的信任,否則他也不會甘於作對方的寵物。而既然作了寵物,只需要好好聽話、全心信任地接受主人給的東西就可以了,其他的從不在他考慮的範圍。於是也只是一瞬間,他便退去了那點反射性的疑惑,在手不經意地虛拂過彷彿還燙熱著的前額時,整個人都似乎更柔軟了一些,而後乖順規矩地下了床。

 

他的主人今天提早回來了,他雖然十分高興,可卻也有些苦惱自己什麼準備都還沒做,在完全遵循命令和私心的習慣間猶豫了幾瞬,於踏出步伐的眨眼間仍決定轉向一旁主人常坐的椅子,將之推到了寬敞舒適、更是平時主人常常挑選的位置上,鋪上了一層軟墊並撢了撢浮塵,又湊上去嗅了嗅薰香味兒是對的,也不會太濃,才放心地跪坐在一旁地上,望了一眼還站著看向自己的男人,便謹慎地垂下眼端坐著,等候對方的下一步動作。

七總是如此貼心。

那一股熟悉的薰香味在陸三軍滿意地坐到了椅子上時溢了上來,他瞇著眼瞧著於他的腿邊端坐著的七,而後便將指腹輕貼在七薄薄的唇角上,轉著圈磨著那幾寸細膩紅潤的黏膜組織,然後再往下挪,輕抵著對方的下顎,張口命令道:「把嘴張開來,七。」

 

他說完,便看著七用一副彷彿要依慣性將他的手指含入嘴裡小心吸吮的模樣張開了嘴,金色的眼裡還帶著一小吋恍惚的迷惘,好像不明白要吸含的東西怎麼會從自己嘴邊抽走一樣。便忍不住失笑地動手掐了掐對方的臉頰,並自剛開了封的銀色包裝袋裡拿了根巧克力棒,輕輕地抵著那柔軟的唇滑進了對方的口腔內,沿著壁緣緩慢地攪動著,然後輕聲哄到。

 

「輕輕含著就好,別咬斷。」

 

和對方於瞬間內猜想到的一樣,他的舉動確實和給予獎勵無關,就只是受風潮影響而突然有了遊憩的興致罷了。十一月十一日,這個普通的由四個『1』排在一起的日子,在近期來因為商人的策略而變得有趣了些。雖然相對著含巧克力棒的樣子確實有點兒傻,他卻也樂得用這種新鮮而有些異想天開的遊戲來試試他的七會露出什麼樣的反應。

 

畢竟他的七連困惑、懊惱、緊張的表情都可愛極了,他有些期待見到這些,也並不排斥看到點別的。他雖然生活規律,可卻不是多死板的人,偶爾也需要點新鮮事。

 

變著方法和七玩耍,也算是其中之一。

陸七面上一紅,感覺被男人捏過的地方散出了鮮明的熱度,回神後很快乖順地闔起了嘴,用唇微微包住齒緣,將那根細長的餅乾謹慎地含在嘴裡,脖頸僵著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個過大的幅度便會不小心錯開方向,掰斷這脆弱的棒子。然而他微微斂著的眼仍不住地追隨著男人動作優雅的手指,金色的瞳眸漸漸佈上一層汪亮的水氣,暈得潤紅的眼角更添了幾分曖昧。

 

好想舔……

 

少許飢渴攫住了喉嚨,一縷酥麻更隨之竄過後腦,他不禁收了收指尖捏起自己的衣襬,試圖控制自己的行為,片刻後卻仍情難自禁地探著舌尖,如同以往每一次舔著男人伸進來的手指又或是陰莖一般,小心翼翼地舔起了嘴裡的那截巧克力棒。濃稠的甜味細細密密地在味蕾中綻開,融化的巧克力附在舌面上,讓他有些不習慣地微蹙起眉,輕輕咽了幾口甜水,似是想撒開嘴了,停了一會終是沒有抗拒,繼續專注小心地含舔著。

 

他催眠自己去想這是主人的手——他真的太想舔了,不論是心理上被養成的習慣還是單純出於自身的渴望。儘管他平時不會隨隨便便就想這些事,可卻總能被男人輕柔甜蜜的撫摸給催生出來,面對那在唇上來回磨蹭的手總像湊到狗嘴邊的肉骨頭——而光是這點想像,就令他有了少許的快感,哪怕亦有因為並非真實而生的失落,也被遵從命令的滿足蓋過,浮現了點著迷的神色。

七面上的表情煽情而迷濛,半掩在面上的黑髮不但沒有阻擋了他所顯露出來的風情,反倒還將他遮出了幾分欲語還休的味道。而他在舔舐之餘,那因體溫而逐漸染開的少許黑巧克力,更往外沾上了唇,將那薄薄的兩瓣唇肉夾著窄細的餅乾棍的模樣給綴得情色無比,愣生生地自少年青澀的容貌演繹出了幾絲令人心神蕩漾的成熟。

 

這副模樣是極易觸動人的,對陸三軍而言也不例外,儘管他對七的所有神情和姿態都熟悉得不得了,依然難以避免——他也幾乎完全不想避免。便先是瞇著眼以手指輕抬了下七小巧的下顎,再輕輕將自己的唇接在了餅乾棍的另一端,用一種要一面啣著餅乾一面和對方接吻的氣勢往前滑動著。

隨後更立即操著指尖輕巧地往上撩、撥觸七的嘴唇,在明知道這小東西多想舔吮自己的手指,卻又要遵從不得把餅乾弄碎的命令,而左右為難的情況下,誘引似的摩挲著對方的唇角。

 

一雙黑眼除直直地盯著對方以外,還透出了點既惡質卻也柔和極了的笑意,由上方審視著對方。

陸七纖長的眼睫隨著男人的靠近微顫,他壓抑著內心的躁動沒有抬眼去看,卻仍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團團輕灑在自己面頰上的溫熱吐息,像一粒粒細小的火星散落,簇擁著燒灼他的神經。他不禁停下嘴裡舔舐的動作,金色的瞳眸左右微晃,彷彿氤氳了一層夕陽下的粼粼波光,映照胸腔裡不斷動搖的內心;更旋即如同落入流連唇邊的手中受其肆意撫弄,加劇的心跳令唇瓣指尖都隨之顫抖起來,泛著細密的酸疼。

 

那會是一個吻嗎?

 

他不敢猜,卻忍不住隱隱企盼著,企盼他崇慕不已的主人給予他或輕柔溫存、或熾熱濃烈,又或隨性戲耍的吻,那麼他的唇舌所吸附的,便將不是那帶著筆繭且修長帥氣的手指,而是男人總是帶笑的唇,和總能令他融化的舌,就像藤蘿攀纏,鴛鴦交頸相靡,依偎在他們相連的腔口中旋繞不已——但這不代表他對於手指的慾望有所稍減,哪怕受限於身體只能完成其中一項,他依舊都喜歡得骨軟筋酥,辨不出個高低來。

 

好在也不需要他辨。

這樣的選擇不會是他的課題,也不該是他思考的事情,不論何者,都自有他的主人成竹在胸,決定今天要給他的是什麼,怎麼給就怎麼接受。

 

他的任務只有含著這根餅乾不要弄斷而已,其餘都不是他該想的;而若是主人起了玩興,樂意看他掙扎,那麼他就忍著,忍到主人滿意為止……

 

刻意的撩撥在他的身心中激出連綿的快感,顫抖讓他拿捏不穩力度,總怕一不小心便弄斷了那纖脆的棒子——若無法好好完成主人交代的事項,他一個晚上都難以原諒自己——焦急混雜在朦朧的慾望裡,他感覺像是有熱鍋在煎熬自己的心,卻又一動都不敢動,緊張之下彷彿連喉嚨都被禁錮,想輕聲喚一喚他的主人,臨到頭也只剩細碎而不成調的鳴音,哀求似地低聲散落,一個火光的聲音便能掩蓋過去。

多麼惹人憐愛的光景。

 

小鹿似的嗚咽……顫抖的肢體末梢、因緊張而加快的呼吸,還有近乎虔誠的服從……和那副就好像在等待他親吻、等待他施予、等待他疼愛的姿態,實在是勾人極了……陸三軍近乎沉迷地瞧著他的七乖巧地忍耐著的模樣,終於在唇將要碰到對方前停下了那點撥弄,緩緩地將唇壓在對方的唇上,並接著咬斷了接在兩人唇間的那根餅乾,以雙唇抿開了那早被唾液給浸得半軟而易碎的一小半不帶巧克力的部分後,便勾著對方的下顎,深深地往前吻著、欺著對方的唇,緩而強勢地吻著七。

 

他其實並不喜歡唇舌粘連的感覺。

他不喜歡碰觸人類,抑或是碰觸類人的生命體,雖然並不至於到作噁的地步,可他確實是厭惡的。唯獨碰觸他所豢養的七時,能夠從源頭掐斷如此深刻的感受——因為他知道七不可能找到任何能替代他的存在、也知道七絕不可能背叛他。

 

而這正是他所需要的。

 

他就需要如七這樣認為他無可替代的人待在他身邊。以那毫無保留的傾慕和依賴,喚起他早年在那些暗無天光的日子中被磨去的那一點丁稀薄的情感和人性、及他從出生時就被剝奪的「身為人就應具備的價值」……即便他其實從不認為失去那些會帶來什麼不便,也從不認為自己這情感淡薄的特質是一項缺陷也一樣。

刻於他本能內的貪婪總讓他「想得到更多」。所以,就算他不懂情愛,他也想要得到情愛。

他不理解人的根本價值,便想要獲得理解。

他不懂得如何疼愛另一個生命,便反倒更想要習得這樣的能力。

 

飼養七不僅滿足了他的這些需求,也帶給了他許多趣味,所以連帶地,就連肌膚相觸、嘴唇相貼、耳鬢廝磨,這些他從前做起來毫無感觸的行為,也逐漸變得有意思了起來。

 

「七。」

 

而這熱烈的濕吻最終便止於陸三軍的一聲輕喚。他一張唇,發出了聲音後,便伸手輕輕扼住了對方纖細的項頸,再勾唇笑了笑,以指尖搔刮起了上頭那瞧來精巧的喉結,如此弄了遍後,便讓手往下滑,輕輕扣住了對方的鎖骨,將指頭嵌進那因纖瘦而產生的凹陷中,在裡頭緩緩滑動著、逗著對方。

 

就這麼緩慢地逗了會之後,才又貼近對方,緩緩開口問道:「喜歡我這麼對你嗎?」

「喜、……歡。」

 

陸七剛壓抑住親吻後的喘息與騷動,旋即又被那靈巧的手給搔得難耐,繃緊了肌肉才維持住姿勢沒動,只微微昂首,更加露出自己的脖頸來,方便男人褻玩。弱點被掌控的本能戰慄更加助長了因戀慕臣服催生的歡愉和安全感,他禁不住敏感地顫抖,幾次想吞嚥,卻怕喉結滾動影響男人的體驗,都生生忍住了;沒過多久,才由熱吻滋潤過的喉口便很快乾澀起來,難受的生理反應忍得他差點兜不住眼眶中滿盈的水氣,半斂著的金眸一眨都不敢眨,就怕在命令之外擠出點什麼不合時宜的東西。直到男人將手向下挪開,他仍小心翼翼得連開口都僵硬,話說得既輕且緩,一個字一個字都像是耗盡了那點好不容易吸進肺腔裡的氣息——儘管如此,他依然沒有停下休息,帶著彷彿要將自己完全掏出來獻給他的主人才甘願的氣勢,努力平穩地顫聲道:「主人給的……都,喜歡。」

 

他喜歡服從於他的主人,也喜歡所有能滿足對方的事情,更別說陸三軍總是將分寸拿捏得很好,從不會真正地傷害他,即使這樣的興致一來會讓他忍得難受無比,也不至於造成痛苦,到後來甚至可能變成幾倍以上的舒服,結束了還有各式各樣的獎勵——他怎麼可能不喜歡?哪怕這些都沒有,他愛他如同仰賴天地,能讓男人開心盡興,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意義,便是一不小心失了分寸,他也甘願歡喜。

何況類似的活動還能舒緩他的精神,在肉體緊繃的同時清空思緒釋放所有壓力,比睡大半天都有用,尤其能同主人親近、讓主人完全專注於自己,他自是喜歡的。

 

而或許是被不斷的刺激分走了注意,也或許是被這問句剝了殼,他一說完,平日裡克制內斂的感情便如同氣球裡的空氣,循著被戳開的那個洞一股腦地洩了出來,令他腦袋發脹,還衝散了一部份的理智。被摸過的地方都在發著熱,蒸騰得渴意從喉嚨蔓延到頭頂,他暈眩著忽然就有了衝動,很想再親一親那湊到眼前的唇,或者舔一舔對方的手指、陰莖……什麼都好,只要是屬於主人的部分,他都想,極度渴切、幾乎要直接付諸實行地想。

他想觸碰他的主人,也想被碰觸,他還想示好,想抱著那隻手用臉頰磨蹭,想在主人身上留下自己的氣味,想用他不夠長的尾巴蓋住主人的腳,想一直待在對方身邊……

 

然而這些都不該是他可以「主動」去做的事情,或者說即使不談主寵的關係,這樣的隱忍約莫也正是他的主人所喜歡並追求的。

 

他看著那雙近在眼前、帶著他喜愛笑意的唇,一邊明知是飲鴆止渴地想著哪怕只是輕輕舔一下唇角都好,一邊艱難地將這一個個的念頭全都奮力壓下,眼睫顫了幾顫終是沒有抬起,維持了自己該有的視線高度,同時也壓住了眼底濃厚的渴慕。他又忍了半晌,在無數次的內心交戰後,仍忍不住稍稍縱容了自己一些,破壞了一直不動的標準姿勢,抬起雙手輕輕扶上陸三軍的膝頭,更柔順地伏下身垂頭虛靠在對方腿間,避開腺體近乎於無地蹭了幾下,而後便靜靜地依附在那裡。

 

「主人……」

 

我好想你。

 

他在腦中反覆想了許久,可最後開口的竟是完全不同的四個字:「歡迎……回家。」

彷彿羽毛一般輕巧細微的話語,濃縮了他的一切,寄託了他所有深重的思戀。

 

雖然擺在這時有些遲了,還有些突兀,到底是全了禮數,該是他做的事情,也同樣是他的最真心實意。

「我回來了。」勾著笑應了七的歡迎後,陸三軍便將他寬大的手掌貼在了那依在自己腿間的腦袋上,不帶半點情慾、也不帶半分調教的意味,安撫似的輕柔地擦了幾下,而後再以兩指夾住了七的耳朵,慢慢順著耳朵旁立起的小絨毛,投在對方身上的眼神也由著迷變作了某種更為深沉的情緒。「七。」

 

他得好好獎勵他的小東西……獎勵他為他而擺出的任人宰割般的姿態,和那些洶湧翻動的情感。

 

他用手指磨蹭著七白淨的脖頸,想著在上頭烙下吻痕會是怎麼樣的一幅美景。而後又將重點放到了七的側頰上,按揉了數下。既想親吻那美好的弧線,又有些想將陰莖放進對方暖熱的嘴裡,恣意進出,由內至外地將這白玉壁一般細緻溫潤的臉頰拱出一段突兀的半圓形,在緊緻的頰肉的包夾下,欣賞七甘願隱忍、而又傾心於他的迷醉表情……他一向喜歡七在他身下擺出的種種表情,帶著情愛、痛苦或喜悅,因他而感到安全、信任他、戀著他,並偎在他身邊的模樣。

 

從前每看見這種模樣時,他總忍不住要加倍地戲弄對方、逗逗對方……可到了現在,卻經常忍不住地想要疼疼對方。

 

他想這大概是七終於入了他的心,分了他一點他所缺失的情感,所導致的微弱變化吧。

 

「今天想和我一起做什麼?」

吞回了所有含於唇齒間的呻吟,陸七順從地將頭側向一邊,伸展著被撫摸的那一側頸線,順勢更鬆了少許自我支撐地倚靠在男人腿上,輕緩地眨了眨眼。

 

「想……」

 

心中彷彿有無數解答呼之欲出,他張口想即時回應,可當真要組織語言時,卻又發現自己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像一團雜亂的線球尋不著一個小小的線頭一般,話音便就這麼突兀地懸在了那裡。

 

他腦中還存有很多「想做些什麼」的衝動,然而對他來說,那和這一個問句的性質又有些不同,即使他的主人想要他暢所欲言,他也不可能真拿那些念頭來當作答案——何況他作為一名「人寵」,本不該提出意見或者要求,甚至去主導一件事情的發生;儘管他也知道自己的主人有時候並不是那麼在意這些,或許是出自於尊重,也或許是出自於有趣,必要的時候也會希望他能有自己的思考、判斷,和決定。

 

但不論是作為人寵的本分,還是他自己作為獨立個體思考後的結果,那主要的奠基和方向,其實一直都是一致的——他想滿足陸三軍,想讓他深愛的主人高興,想做所有對方會喜歡的事——這兩個身份看似不同,於他卻是沒有衝突的,哪怕他曾經排斥過人寵這樣的身份,曾經想過自己能接受的最好狀態不過是兩種身份間的切換,將身為人寵的一切從自我中完全剝除,只當作一個虛幻的體驗——可自從遇見陸三軍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人寵誠然是他的身份,可他做著人寵的事,卻不是因為身份,而是出自於自我——他想這麼做,身為一個人、當作所有一切地想,而不僅僅只是一個尋求安穩、享受快樂的特殊狀態,對他來說更沒有切換的時機和問題存在。他不知道這是他的本性,又或是被引導培養出來的,還是只是因為對方是陸三軍——那也不是很重要,他只要知道自己是這樣、正好也符合主人的需要,那就很好。

 

在他腦海裡盤桓的「想」,是出自於慾望、不入思想的念頭,而非真正如願望一般的「想」。

而若要探究他的願望,其實也一直很簡單——

 

「我想……做,會讓主人開心的事情。」

 

他輕聲一個字一個字慎重地說。

 

唯獨礙著身份、也因為拘謹的本性沒說的,只不過是想一直待在對方身邊這樣的事情罷了。

 

彷彿想到了什麼,他斂著的眼瞼忽而顫了顫,轉而看向一旁擱著的銀色包裝袋。他的主人從來不吃甜點,今天卻特別帶了回來,剛剛也餵給了自己……還是,這就是主人今天想要玩的「遊戲」?想到剛剛那個吻和按在頸側上的撫摸,他面上漸漸燙了起來,輕輕挪了一下像是想要埋起自己的臉,很快又停住了。

 

如果是這樣,這一次他當然也會好好忍著的。

「哦。」陸三軍垂眸望著七,接著便鬆開了撫著對方面頰的手,將眼神移到了那銀色的包裝袋上,從裡頭抽出第二根巧克力棒,戳到對方的唇邊,輕點輕挪地逗弄著。「那你想如何討我開心?」

 

說這話時他勾起了微微的笑。

他知道七在考量什麼,也確實明白七的心情。他知道七樂於取悅他,他也正樂於被這麼伺候。他們是一對和諧的主寵,他的愉快就是七的愉快,他是接受這個概念的……只是,當他的快樂就是建立在七得收到他所定義的「獎勵」的狀況時,七就必須直接接受他的決定了。

 

畢竟他的寵物哪裡都屬於他,身體也是,心也是,腦海裡的想法自然也是。

 

「讓我聽聽你那小腦袋瓜裡裝著的想法……七。」

煽情的想像和記憶中的快感隨著那根細棒在唇上勾滑,陸七禁不住地顫抖,彷彿也同時被戳到了心臟似的,激起的酸麻感衝上後腦,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再伸出舌頭去舔、去把那根棒子捲進嘴裡。像隻討奶喝的貓,他嫩紅的舌尖都探出了頭,卻在幾乎要碰上時又猛地回神縮了回去,一雙金眸難掩羞慚地低垂閃爍,鼻息急促了會,才謹慎地一邊注意不咬到巧克力棒,一邊小聲試探地回答:「和……主人一起玩,主人想玩的遊戲?」

 

他絞盡腦汁地想,想他的主人平時會吩咐自己做的事情,卻也不確定這樣的答案對方會不會不滿意——畢竟男人說想聽的,可是他自己的想法。

 

但他從不揣測主人的心情,實在不知道該怎麼……

 

他忽而想到自己平時在家胡亂上網搜尋資料做的那些研究、那些他同樣希望對方能順心而當作義務和自我增進的學習,面上旋即一紅,不敢肯定主人突如其來的興致是不是在暗指類似的事,掙扎了好一會,才頗為羞恥地開口:「我可以讓主人舒服……」

 

他往前挪了挪手,輕輕覆在男人腿根處,指尖虛拂過那還蟄伏著就已十分鼓脹的襠部,微微抬眼凝視,嗓音乾澀地續道:「我可以……幫主人排解壓力……和性慾,如果主人不想參與,我也可以……自慰給您看……讓主人觀賞、取樂,我可以,讓主人對我為所欲為,做所有主人喜歡、想做的事情……」

 

「我可以……」他抿了抿唇,像是保證一樣地低喃,「我可以,好好忍耐……」

 

他的主人沒有什麼特別的偏好,對性亦然,但他除了這些微不足道的事,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多幫上對方一點。只能再更努力一些,去嘗試所有自己能做到的可能、乃至於只有他這樣的身份被允許做的親暱活動……

 

「主人……」他想往前靠,卻怕弄開抵在唇上的棒子,因而只稍稍傾了點身,「這遊戲……我還沒學過,你教我,我很快就能學會的……」

 

再困難的事,他都會為了對方盡全力地去克服。

「你現在不就做得挺好的了?」陸三軍笑著按住了七放在他胯間的手指,引著它們更往前撫摸。唇也隨即烙在了對方的額上,一面吻著上頭的落髮,一面輕輕說道:「用這麼情色的表情瞧著我……把我給你的巧克力棍給含化了,再忍著想被滿足的饑渴和我說話,一面努力忍耐,卻又一面擺出已經忍耐不住的姿態,濕著眼睛說要替我排解性慾、分擔壓力……」

 

「你這可不是已經把遊戲的精髓,和對待我的方式,都迅速而正確地學會了麼……七?」

 

他一面瞧著七稍稍探出口腔的粉嫩舌尖,一面笑著將靠在對方唇邊的巧克力棍抽了回來,含進自己嘴裡咬碎了,再覆上去吮吸對方的舌。甘甜的巧克力味在口腔間蔓延,末了則帶點可可的苦澀和些許酸味。滲入味蕾後便使人牙根發麻而情不自禁地想更加細膩地探究這股味道,所以他原來只是輕吮輕吸著的動作便又更深了些,捲著對方泌出的口涎,像在品評似的嚥著,又肆意掠走了唇舌間的空氣,用彷彿要使七無法呼吸的氣勢纏吻著。

 

待到可可的味道完全淡去,他便嘗到了他的七身上那股恬淡而真摯的甜味。

 

「你是那麼努力又乖巧地在家裡等了我一天……」他為此瞇起了眼,停止這個過分深入的吻後,便有些壞心地搓起了七的尾巴根,隔著布料撫摸著底下的溝壑,並時不時以食指尖輕戳那敏感的入口,將布料壓入裡頭,緩慢地摩擦著。「難道就不想被好好填滿這裡,被主人的精液撐飽,被我的氣味染滿全身……作為你忍耐了這麼久的獎勵嗎?」

 

「嗯?」

 

說到填滿時,他更讓指尖往內沒了些許,再往外抽出,滿眼笑意地瞧著七的雙眼,而後續說道:「想……還是不想,我的乖孩子?」

陸七壓抑著呻吟低聲喘息,身體敏感得打顫,下午擴張時塗進去還殘留著的潤滑液隨著那戳弄緩緩流出,稍稍打濕了褲面。他本應感到難為情,可事實上他卻連自被吻得濕潤的唇邊流下的唾液都沒心力擦去、也無法控制,後穴更彷彿有了自己的生命似地不斷收縮,像是想挽留那截手指,又像是被喚起了受男人狠狠插入、射滿的記憶而不由自主地渴求,理智早已被深刻的愛慾淹沒,一雙金眸朦朧亦不再遮掩地抬起,露出其中盈滿的眷戀,癡迷地望向他的主人。

 

「想……」他的聲音輕得如同嘆息,又抖得幾不成調,每一個落下去的停頓都藏著他情難自禁的呻吟,再被簡簡單單的五個字燒得沸騰,梗在喉口,落在心裡,既頭暈目眩又口乾舌燥,「想——、要……好想被、主人,插……好想被主人、的精液,射滿到肚子鼓起來……好想、全身都,沾滿主人的味道……好想……好想、要……」

 

「嗯——、……」強烈的刺激和想像讓他被調教過的身體幾乎要直接高潮,卻又同時被平時訓練出的忍耐力壓抑住了。他繃著背,在一陣劇烈的顫抖後細碎地嗚咽起來,毛絨的耳尾仍止不住地微幅抽動,雖然沒有射,下身卻已濕了一片。顧不上羞恥,他撐著身體,忍著私處隱隱約約的麻癢,動情地繼續呢喃:「主人……好想讓、主人舒服……好想要、主人在我身體裡,舒服地射精……想要、主人全部的精液……好想要……被主人、盡情地使用……」

 

「嗚、」他閉起眼咬緊牙根,努力忍住那擅自膨發的快感,不自覺地夾起了尾巴。又低喘了一會,他有意識地再把尾巴翹起,避免蓋住下方的小口,並輕輕撫摸男人褲襠下逐漸硬起的性器,湊上前用臉蹭了蹭,而後小心翼翼地叼住褲子上的拉鍊,輕聲說:「我、下午有好好用,主人給的道具擴張,主人想進來……隨時都可以……所以、我先幫……主人舔一舔,好不好……?」

「……嗯?」七那期待而又有些討好的表情,使陸三軍抿起了一抹淺笑。先是伸手順了順對方柔軟的耳和垂散的黑髮,再將一根指尖伸入耳洞裡磨蹭了數下,撓得人開始發癢之後,才操著他那分外低沉的聲線,慵懶地開了口。「舔吧。」

 

他喜歡七那謹慎而小心地叼著他的拉鍊往下拉的模樣,而當他如此居高臨下地看著七,想著七混著呻吟迫切地喊著他渴望他的模樣,便更接著輕笑了聲,一面輕捻著對方的耳朵尖,一面望著那條在七身後高高揚著、轉著、形狀短蓬的尾巴,和尾巴下那半被濡濕的一小塊布料,不急不徐地接著說道:「再順便把指頭伸進你那好像已經濕得在滲水了的後穴裡,將它撐開來,攪一攪,自己抽動看看……」

 

「讓我瞧瞧你為我努力了一下午後,認真做出的淫蕩模樣,七。」

陸七渾身僵了一瞬,旋即紅了臉垂下眼來,咬著唇緩緩解開了自己身後的褲釦,一點一點撫摸似地往下脫。這動作不論他做多少次,只要在男人面前,仍總是難為情得可以——尤其是他裡面還穿著對方喜歡的丁字褲的時候。

 

他沒有繼續將那輕薄的布料脫開,只是被勒得有些難耐地夾著腿磨蹭了幾下,便轉而向前,輕輕啣住自對方敞開的褲襠中露出的底褲褲頭,小心地拉著,直到露出那還半軟的性器。他並不意外,哪怕基於有趣,他的主人時常會和他玩點帶著情色意味的遊戲、乃至於做些極盡親密的事情,可他知道,男人真正對性的需求實際上不是很大;反倒是他被調教得越來越淫蕩,似乎常常露出欲求不滿的樣子,很多時候他的主人說要做都是考量到他的狀態,自己卻其實還沒有什麼反應——這也是為什麼他會主動提出口交要求的原因之一。

 

儘管他的主人肯定也有辦法處理,可他還是希望能盡可能地讓對方不用顧慮自己,好好享受……用他的主人相對喜歡且舒服輕鬆的方式。

 

他探出舌尖,緩緩地尋著男人還未脹開的龜頭,在周圍輕輕舔了舔。乾淨的皂香和微腥的體味在味蕾綻開,他嚥了口唾液,沿著莖身往根部舔舐,妥帖且完整地將之全都舔濕後,便顫著低垂的眼睫深深將臉埋入,舔吮起下方的陰囊。羞恥情色的行為讓他呼吸急促,心跳如擂鼓,可動作卻還是輕緩的,也沒有用手扶,只任由液體在臉上被擦得凌亂。漸漸地,不斷泌出的口涎將那處沾得一片濡濕,連在舔弄時都會發出細碎的水聲,聽得他自己滿臉通紅,尾巴亦難以自制地捲起,赤裸纖細的雙腿愈發顫抖著夾緊,彷彿那聲音是從他身後傳來的一般。

 

他舔了一會,方輕吸一口,一路沿著莖身小口含吮,細密地吻回頭部,並以舌尖貼著鈴口來回打旋,反覆輕柔地撥弄,頂著冠狀溝繞圈。沒有手在一旁扶著,男人的陰莖時不時會從唇邊錯開,他便一次一次地挪動口舌追回來,直到他噘起雙唇、將那飽滿的龜頭擠入嘴中後,才伸手搭在男人胯間,稍稍握住根部撫摸。他淺而頻繁地一下下吸著,收縮口腔用柔軟的部位去擠壓那根大傢伙,前後動著頭讓它抵在自己的上顎來回磨蹭,片刻後忽地迅速向前吞含,讓那龜頭順著腔壁徑直滑到喉口,深深插了進去。他輕蹙起眉,顫抖著哼出些許零碎的呻吟,用緊窄的咽喉箍住男人的頭冠,模擬著後穴的頻率不斷反覆縮張,等稍微習慣後,更試圖再放鬆一些,保持微幅抽插的動作往裡進得更深,然而吞不進的還有很長一段,他只能用手圈著,配合嘴上的頻率撫弄。

 

這姿勢並不舒服,幾下就頂出了生理性淚水,還有輕微的窒息和反胃感。然而心理上這樣的痛苦卻帶著莫大歡愉,令他沈迷不已,只因他知道這會讓男人舒服,更有著被佔有戳章的意喻——同時也像是暗示了後穴的填充,激起一陣酸麻。

 

他適應了會,便騰出一隻手,向自己身後摸去,先是撥開褲帶沿著肛口揉按一圈,因為足夠濕潤,很快就將手指插了進去。

 

「嗚、呼……」他細細地嗚咽,聲音被堵塞得模糊,喉間卻仍止不住地抽搐,每一絲律動都壓在了敏感的龜頭上。等過了那陣刺激,他動起手指左右畫圈攪動,並抽插起自己的後穴,發出滋滋水聲,一下比一下激烈,很快就進了第二根。在主人面前用屁股自慰和口交的快感交雜,蒸騰得他腦中一片嗡嗡作響,連嘴上的動作都再顧不得細緻,只不斷地在泣音中和被手指插入的後庭一般吸著男人的陰莖,口涎混雜著少許清液滿溢流出。

 

儘管不似由男人動手那般令人瘋狂,他仍藉著飄忽的神智落入被主人觸碰的想像,在前後被一起操幹的快感中沈淪進更深的情慾裡。他恍惚間將另一隻手也向後伸去,彷彿被釘在男人陰莖上地往前又含了一點,而後翹起臀來,掰著臀瓣撐開裡面的兩根手指,插入了第三根,一雙纖細的長腿便抖得像是要支撐不住了似地,胯間那片布料更被染得一片深色,往下滴著稀薄的精水。

這情景使陸三軍有些興奮,可他卻依然未將這抹興奮表現在自己的臉上、動作,或眼神中。只是繼續徐徐撫摸著對方柔軟的耳朵、髮絲,看著七那濕漉漉的雙眼和被撐滿撐鼓了的臉頰微笑,直至看見清液順對方的手指緩緩流下、他胯間的硬物也已膨大發硬後,才按著對方的頭將自己的性器抽出,撫著對方被唾液和淚水給染得一片狼狽的臉輕笑道:「真乖……」

 

他喜歡七柔順而隱忍的樣子,卻也仍想要獎勵對方,就只扳著對方的臉欣賞了數秒後,便伸手將人抱了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輕輕抽出了那幾根埋在臀裡的指頭後,就將那點輕薄的布料更加地撥開來了,把自己硬脹的陰莖抵在了對方柔軟的臀口上,一面啣著對方的耳朵,一面在那處輕淺地打著轉、緩緩地頂著。然後張嘴:「是不是一邊想著我幹你的感覺,才這麼舒服的……嗯?」

 

他喜歡七纖瘦而緊緻的身體貼在他身上的感覺,也喜歡七看著他的表情,無論是被性慾所渲染、或是充滿著傾慕著迷地看著他的表情都好,淫蕩的表現和真誠的感情總能讓他感到滿足,並且在滿足之際,重新產生出新的渴望。

 

「你為我口交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將性器的前端稍稍擠入那狹窄的入口頂弄幾下後,陸三軍便輕輕地附在七的耳邊,一面撫著對方的背脊、揉著對方的尾巴,一面低笑著,壓著聲音說:「乖孩子……現在自己掐著胸部,玩給我看。」

 

「把那裡玩紅玩腫了。」而後他便伸舌舔起了七的耳朵,後便含著那處輕輕咬著,再微微鬆開來,繼續低語。「會讓我興致更好,想好好疼愛你,操你,或許還會埋在你的身體裡舒適地待上一晚,就連睡著的時候也想著要揉揉你挺翹的臀部,碰你那可愛的尾巴和耳朵,把你圈在懷裡抱緊了,當成寶貝護著、吻著、愛著——」說完後,便又笑了聲,伸手捏起對方的下顎,吻了吻那不久前還正含著自己的性器、又因為唾液的暈染,而顯得水潤無比的唇。「嘉獎你的努力……也讓我瞧瞧你被誇讚時露出的陶醉模樣。」

 

「你知道我喜歡見到你那樣的表情,七。」

 

低語過後,他便噙著笑慢慢將昂挺的性器挺進那夾著自己的肉穴深處,感受被包覆的感覺後,再輕輕退出一些,一面揉著對方渾圓的臀瓣,一面淺淺地抽插著。

 

「那讓我很滿足。」

「啊……啊……嗚………」緊密契合的感覺太過舒服,儘管只是輕緩的抽插,陸七也仍敏感得痙攣起來,被快感衝得頭暈目眩,幾乎要支撐不住。好不容易才又自高潮的邊緣抽離回神,他壓抑著扭腰迎合的衝動,努力放鬆不斷絞緊的穴肉,凌亂地發出一些喘息的氣音,在適應片刻後,強迫自己抬起眼來望向男人。

 

「主、……人。」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就是他的主人想看的模樣,因為那些話令他心裡是那麼地癢又那麼地燙,既填滿了歡喜、也盈滿了矜持羞赧下深刻的幸福和甜蜜。他確實知道男人的喜好,可他同時也知道……即使不為了興之所起、沒有這些或激情或羞恥的遊戲,他的主人也會這麼對他,把他抱在懷裡護著親吻撫摸,給他疼寵,給他愛,給他一切他有或沒有、想過或沒想過的東西。

 

他的身心經年累月地刻滿了這些印記,那些話比起條件或者命令,更像是一把鑰匙,將之一一喚醒,讓他在獲得之前,就已先一步沈淪進隨之而生的極樂漩渦裡,難以自拔。而知道自己能使主人滿足、甚而宣之於口告訴他這件事情,亦令他無比歡愉,產生了一種近似於性慾的興奮和高潮感,渾身不知所措地劇烈顫抖,麻痺感一路從心臟竄上了頭頂,再下沈到被侵入的尾椎處,重疊了生理上的快感。

 

他低喘著彷彿嗚咽,想要向前撫摸男人的臉並深深親吻而抬了抬指尖,最終卻只是抓起了身上睡衣的衣襬,在露出雪白胸脯上兩粒圓潤挺立的乳頭後,張嘴咬住那些布料固定,紅著臉搓揉起來。

 

為了成為能讓主人更舒服的性交對象,他平時沒少獨自做這方面的訓練,很是熟悉地以半是遵循男人的習慣、半是挑逗的手法,將那點軟肉掐拉得更為明顯,讓一向小心保養的私密皮膚都透出越發水潤豔麗的顏色,像捏著兩粒糖果,亟待品嚐。

 

「主……人……主人……」他細碎地輕吟,忍著羞恥沒有挪開視線,反倒像要將自己剖開全都獻出一般地更挺出了自己的胸乳,好讓男人方便觀覽。身下還未停止的抽插讓他即使忍住了夾緊屁股和磨蹭雙腿的慾望,也難以保持平穩,脹硬的陰莖竟在晃動中掙開了那一小片已被完全浸濕的布料,從一側冒出頭來,惹得他既難受又羞恥敏感地胡亂喘息著縮了縮。

 

「嗯、主人……」他濕著一雙眼,難耐得幾乎要將指甲掐進乳肉裡,又好好地弄了一會,才抓攏起自己沒有多少的胸肉,擠出一個小小的弧,將一對腫大的乳頭往上推了推,一邊繼續用拇指上下撥弄,一邊輕聲問:「這樣……夠嗎……?」

「夠了。」陸三軍十分專注地盯著那一對腫脹的紅果,更開口用那略微發顫的話音和笑聲,向七展示著他的興奮。「非常足夠……」

 

幾乎是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他便捧高了七的腰,一面加速戳頂著那濕滑緊緻的窄穴,一面張唇含住了那脹硬的乳尖,先是輕抿輕含了幾圈,再伸出自己溫熱的舌環著它舔弄、打轉。待那處完全染濕了之後,更在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撞擊中,輕輕咬著它,用牙尖磨著、壓著、將它壓得變形、咬出淺淺的凹痕,紅腫得像要滴血了,才鬆嘴咬住了另一隻,而後不停往返,帶著笑意欺負著這一雙好看的乳珠,偶爾興致高了,也會吻吻七那看來有些單薄的胸膛、亦或是舔弄那雙乳間淺平的小溝。

 

「我的寶貝……」他著迷於欺凌七的乳珠,也著迷於七自願被他玩弄時所露出的神情,他喜歡那情動的樣子,也喜歡對方臉上坦露出的濃烈愛慾。「把手交給我……嗯?」

 

他喜歡七的聽話,他知道對方即使在被如此刺激的狀態下,也會好好遵循他的指令。便在七順從地挪下手遞到他面前時握住了那白細的指頭,將它牽到下方,將那因操弄而不斷顫動的粉嫩性器圍了起來,包著它滑動。

 

「舒服就叫出聲音來……」他撫摸著七的指節,也撫摸著七的性器,七那纖細的指頭和仍被丁字褲給稍稍嵌著根部的性器使他感到亢奮,笑著說完話後,便又往上頂了頂,將碩大的陽具從穴口抽出,露出被汁水給染得光潤的半個頭部後,便又全根沒入,把彼此相連的地方都給撞出了一些淫蕩的稠液和泡沫,伴著水聲不斷增多。「對我說出你想說的……我可愛又淫蕩的乖孩子、好孩子,七……」

 

他並不是真覺得七有多淫蕩,只是喜歡這麼說來誘導對方,好引出他的小猞猁或羞澀或隱忍……又或者奔放的表現而已。畢竟打從一開始在交誼廳會面的時候,他就知道七的本性一點也不淫蕩,反倒純淨極了。事情會演變至如此,也只是因為他喜歡看七如此表現,七更對他懷有愛意,才會如此努力地渴求他、為他而改變罷了。

 

而他一向樂見於看到七的變化,這使他忍不住更加憐愛對方,原來薄淡的性慾也總因這點淺淺的憐愛而被勾起,因那隱忍而乖順的模樣而生、因那帶著愛意的雙眸而增長,再隨時間而蓄積成了與憐惜截然不同的情感,更連帶將他原來淺淡的性慾給往上抬了不少,讓他因七而興奮、讓他為七而愉悅……

 

讓他也渴求著七。

 

陸三軍的呼吸稍重了一層,不斷將吐出的熱氣弄在七的胸乳上,望著對方的眼神也越發深沉、濃烈。撫慰對方性器的動作未停,胯間頂弄的頻率更是愈發得快、力度也愈發重了。

 

在如此激烈的交媾下,承載著兩人重量的椅腳發出了微微的咿呀聲,他卻也沒有絲毫要停下的跡象。過一會後,更直接將對方的身子完全抬起了,就著這樣性器相連的姿勢自椅面上站起,走到一旁的床邊,將人按在床上,以俯撐的姿勢壓在對方身上,頻繁地聳動著腰,並且鬆手去揉對方的圓臀,在操弄的同時伸指揉壓著對方那早被淫液給沾溼了的尾根,和那早被操紅了附滿白沫、且仍頻繁張縮著的敏感肛口,後再笑著將自己那腫脹的陰莖深深地沒入對方的體內,在戳弄深處的同時稍稍擠著前頭的前列腺,迫著對方的敏感點,操弄數下後,再吻了吻對方的唇,張口輕道。

 

「我愛你……七。」

「啊……哈啊……主、……人,嗯啊……」陸七輕聲哼吟,既壓抑又帶著情動的失控,雖是遵循了男人的指令,卻更像是情不自禁。他顫抖著雙腿努力撐到最開任由男人進犯,失神微瞇的眼角泌出了淚水縷縷滑落頰邊,細白的手指在床單上抓出波紋一樣的皺痕,在兇猛的操幹中向後拱起了腰,被暖燙的愛語和情事帶來的猛烈高潮感給激得渾身抽搐,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連挺立的性器都僅只泌出了少許稠液;唯獨餘下失控縮張的後穴、和胡亂地微幅掙動後脫力的四肢,彰顯了他的頂點。

 

長期高強度的忍耐,讓他漸漸被調教成了難以射精、卻更加延伸了高潮感度的體質。空白在腦中爆裂擠開所有理智和思緒,他在持續的操幹中無法自制地無聲啜泣起來,既難受又舒服得快發了瘋,不自覺在停歇的間隙中低聲叫出了心底最濃烈純粹的情感,聲色哀切裡帶著點蜜一樣的黏。「主……人、啊……我好、想您……好愛、好愛您……」

 

「三軍……嗚、主人、主人……」

水聲和哭聲、肉體撞擊的聲音在此間交鳴,滿而脹地填入了陸三軍的耳道裡。

再沒有什麼比這些聲音更能彰顯七完全屬於他的事實了,他為此感到充盈地揚起了笑,肆意粗狂地聳動著腰部,將七箍在身下不斷壓操,咬過了對方的唇後又給了幾個熱情的深吻。

 

他就愛七為他意亂情迷的模樣……愛七忍耐不住地喚他的名的樣子……也愛七乖順地配合著他的動作。

 

他有些粗暴地揉弄著七白嫩的臀肉,依著這股情動的狂熱將那處捏得緋紅後,再往上攀,用力地掐住對方纖細的腰和臂膀,直將那兩處皆箍出了紅印、拉出了豔麗的紅痕,都未將手鬆開來。只是繼續維持著這樣出格的動作,抑著眼,在這激烈得近似無休無止的操幹中吐著粗喘,極其亢奮地望著自己所製造出的痕跡、七眼旁的淚痕、和那些星星點點地留在四處的淫靡跡象,繼續將脹大的莖身往那熱窄的洞裡送,力道猛得幾欲濺出少許零星的水花來。

 

與七的情事使他瘋狂,黑如墨的眼裡就只映著對方的身影,理智被撼動著,幾近消亡。

直到熱意即將滿脹而出,才沉聲說了句:「和我一起。」

「哈啊、三、軍……啊——啊……」

 

熱液大力地衝擊著腸壁,陸七細聲哭鳴,答應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就被燙得像隻燒紅的蝦,身體和指尖都蜷起了。極致的快感不斷沖刷神經,鋪天蓋地得彷彿能將他的神魂都清洗乾淨,再深深烙上男人的印記;由此而生的強烈滿足感令他不禁閉眼又一次反向繃緊了腰,失了聲地反覆抽搐幾回,被箍住一邊的可憐陰莖方隨之張翕著小口噴出了一小股白精,而後便像壞了龍頭的水閥,顫抖著失控地流著精水,洇濕了小腹,更沿著腿根滑過臀縫,和那處被男人射得滿出的精液糾纏在了一塊。

 

他半脫力地微微側過上半身倚著床,滿臉的淚水涎水交雜,乾了一些痕跡在頰邊,擦過布料也抹不去,新的再覆上舊的,狼狽得可以,卻又被緋紅的膚色和沈溺高潮的表情襯得淫靡無比。失神的金眸半睜,他半晌沒能回過神,只迷糊地混著泣音低喘,渾身難以控制地輕顫,敏感得一點輕柔的碰觸就能再高潮一次。

 

「主……人……」他顫了顫眼皮,薄軟的唇瓣輕輕蠕動著推出了零碎的音節,沒多久便如同被那短短的詞醞釀出了甜蜜的滋味,一向平淡的弧線微微彎起,神色融暖得彷彿是已將畢生念想都收攏於懷中,再無所求。

「乖……」陸三軍的回應輕得幾乎只剩氣音,可到了尾字,卻又帶了點沙啞的音韻。「你做得很好……我的寶貝。」

 

他注視著七高潮後通紅的臉龐,並且笑了。而後便像是在觸摸某種瓷器、水晶,或任何貴重而易碎的奢侈品一樣,用五指緩慢地在對方纖瘦的腰間滑動了下,然後便穩穩地收緊了,在性器依然交連著的狀態下偏轉了重心,將人半挽半抱地帶入了自己的懷裡,再順勢在對方滿是淚痕的頰邊落下一吻,輕聲低語。「……你落淚的模樣真是迷人極了……無論看幾次都讓我心神蕩漾,忍不住想再疼你一些……」

 

「我真的好愛你、好愛你……七。」

 

他是真喜歡他的小猞猁、小亞人,這個他親自從賭場裡帶回來的小東西。所以每當他做了太過激烈的遊戲,惹得對方哭泣又或是瀕臨虛脫時,他便會像這樣將對方摟在懷裡,輕拍著背和肩頸、理順那斑斕尾耳上的每一寸絨毛後,再以連續不斷的啄吻來安撫對方,將人摟在懷裡輕輕地哄著。「再讓我親親你,抱抱你……我們就去休息,好不好?我會替你把身體內外全洗乾淨,再抱你上床……嗯?」

「嗯……啊………」男人每一句甜蜜的話、每一個愛寵的吻和每一次親暱的碰觸,都能激起陸七一陣細密的輕顫,還被插著的後穴更是止不住地收縮,灌滿內裡的精液便跟著被一股一股地擠出來,發出黏膩的水聲。

 

他在快感與慾海中起起伏伏,努力撐著讓自己放鬆,不去箍疼了深埋體內的陽具,挨著陸三軍就像抱住那僅此一根的浮木,終於在安撫中愈漸穩定下來,不再敏感得一點刺激就發抖,還主動貼著男人的胸膛蹭了蹭,乖巧地細細說了聲:「好……」

 

彷彿和耳尾上的絨毛一同被捋得服順,身上像徜徉在溫水裡頭一般舒適宜人,綿延低緩的快感都轉成了另一種靜謐的溫存滋味,烘得他確實有些昏沈發睏;可看著近在眼前的人,又讓他捨不得就此閉上眼睛,一雙金眸便勉強地半睜著,一直輕輕地放在對方面上,有些脫力的手隨之不自覺地環在男人頸後,更略顯青澀地昂首,湊上去也親了親。

 

兩雙唇便就這樣黏在了一處,雖未激情深吻,但也綿纏著分也分不開,鼻息都交融在一起。

 

「主人……」

 

他在細碎的哼吟中輕聲喚著,胸口心上撐滿了般又暖又脹,小腦袋亦被脹得什麼也塞不下,想不到自己或許不該耽擱主人的時間,這麼早就拉著對方陪自己休息,也想不到自己這樣會不會讓之後再多添個幾次翻浪情事;他只是本能地想親近、想延長這段緊緊相貼的時間,想沈浸在那些褒獎自己的愛語裡,而本來不論他的主人作何打算、接下來想做什麼,他一向都是心甘情願地配合承受——只要能在一起、能讓主人開心,他便心滿意足,自不會有分毫不願。

「嗯。」陸三軍輕輕地應著七,也捨不得再多說什麼打斷對方如此放鬆的時刻,便只是緩慢地移著手掌撫摸對方,並在對方喃喃呼喚自己時,往那薄嫩的唇上烙下一吻,維持這幾乎毫無距離的狀態親暱地廝磨著。「……我在這裡,七。」

 

「想睡就睡吧,我會陪著你。」

 

他憐愛地望著對方那雙半眯著的金眸,而後由背摸上了對方的頭,輕輕順著那絲綢似的黑髮,而後也揉了揉對方的耳朵。「……這是你應得的獎勵,我的寶貝。」

 

他雖然無法完全猜中七的想法,可卻也能從那依戀而睏倦的臉上看出許多訊息。玩樂的時間過後,也總是要接上適當的休憩,才不會傷了他的寶貝,讓他的寶貝累了、乏了、又或是過於勉強了。他當然知道七喜歡他,崇仰他,可那也並不會成為他剝削對方的理由。

 

儘管他也是尚還有些私心,才會在射精後依然留在那溫暖的腔道內待著,而沒有將已然疲軟的性器拔出……可他想七並不討厭這樣,他們都不討厭這段遊戲結束後的溫存時光,所以他才會這樣抱著七、親吻他,哄著他,將他擁在懷裡疼愛。

 

「晚安?」

「嗯……」

 

頭耳上熟悉的撫摸帶來十足的安全與舒適感,陸七漸漸昏沈地闔起眼,可沒等睡去,又硬撐著緩緩地睜開了一些,迷糊而眷戀地再凝望了一會,才終於稍而垂頭蜷縮進男人懷裡,全身放鬆地一步步沈入夢鄉。

 

失去意識之前,他的手指下滑,尋到那擱在自己腰上的大手,像是期許著不再分離般,輕輕勾住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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