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關係，大約是從自黑石樂園回來後開始的。

 

江蘇河直白地表了白，惹得楚懷瑾有些懵愣，愣的是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樣子，懵的是他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讓我想想……」

 

江蘇河記得對方是這麼說的。

 

想什麼呢？要想多久呢？他的心裡被疑問給淹沒了，可是沒關係，他覺得楚懷瑾為他而迷茫的模樣挺可愛的，他就喜歡對方這直率得有些鋒利的地方。

 

所以被這麼拒絕後，他也只是笑著和對方維持朋友應有的分際，聊不開就改日再聊，聊得開了就約出來見面，見面的時候偶爾約在對方練球的場地附近，偶爾則約在他的店裡。

 

那天的事，就是這麼發生的。

 

「懷瑾。」拜這些天來多次過來慰勞所賜，江蘇河進了練習場後，便直接讓工作人員放行了，順利地走進了一旁的休息室，喚著對方的名字，輕輕將門推開了。

 

「水還是運動飲料？」

 

然後他舉高了手上的兩罐飲料，笑笑地看著對方。

 

楚懷瑾正脫上衣脫到一半，見人來了，就將上衣扔到一旁，一言不發地拿了江蘇河手上的運動飲料就喝。

數滴斗大的汗珠隨他的動作滑下，自臂流至肩，而他的鎖骨、胸膛、腹部，也全都先給激烈運動後所泌出的汗液給染濕了，將那原就健美的身體線條襯得光潤無比。

 

江蘇河望著對方這副模樣，便輕抿了抿唇，再放下手上的水後，就拿起掛在臂上的毛巾，站到對方身前，為他擦拭著。

 

「累了嗎？」他一邊擦著擦拭，一邊笑說道：「需要我為你按按摩嗎？」而後便特意停下動作，瞧了對方一眼，才示意似的伸手由對方的胸緣撫至了胯骨旁，輕輕地蹭了蹭，再收回。「喜歡這樣嗎？」

 

他原本只是想開個玩笑，卻沒想到對方只應了聲「嗯」，就伸長手整理起了置物櫃來，直接將他困在了胸膛和櫃子之間。

 

可楚懷瑾確實就是這個性格沒錯。

 

被困在間隙中的江蘇河有些無奈地想，手上的動作卻也沒停下，依然擦得勤，前頭擦完後，便伸長了手擦起了對方的後背，像在擁抱對方似的，彎著手、按著毛巾反覆來回。

大約是平時總被伺候慣了，現在就也將他的照顧當作理所當然了吧。真是少爺脾氣……不過他倒也不討厭這一點就是了，誰讓他喜歡楚懷瑾呢，能多碰點是一點。

 

若是他喜歡上的是別人，還可能連一下都不讓碰呢。

 

「一起吃晚餐嗎？」他擦完背後，就停了下來，望著楚懷瑾微笑。

 

楚懷瑾又「嗯」了聲，似是有些懶散地沉吟了陣，不大客氣地將半張臉偎到對方肩上後，才再緩緩開了口。

 

「去哪？」

 

「……你喜歡的那家餐廳。」

 

話音連著熱氣吹在耳邊，使江蘇河隱隱有些麻癢的感覺，便頓了下，縮了縮身體，試著將自己移出這狹小的空間。可他既不想讓楚懷瑾從自己肩上滑下去，某方面來說也不想停止這樣的接觸，動的幅度便自然一點都大不了，效果也不怎的，幾乎和沒變一樣。

 

他的耳根開始變紅了。

 

「我有特別喜歡哪一間？」楚懷瑾卻靠得愈發近了，更順手捉住了他的腰側，話中帶點探究地望著他。「你不是要幫我按摩嗎。」

 

「嗯……」江蘇河因此而縮了下，而後便勉強撐起了微笑，真將手放到對方的肩上，施力按了起來。「是有塔可餅的那間，上次一起吃的……」

 

他真的很怕癢，就算只被這麼輕輕抓著也癢，癢得直想扭腰……可又顧忌到楚懷瑾的好惡，以及對方的兩個提問八成都是認真的，真的想知道自己說的是到底哪間餐廳，又真的在疑惑自己為何不好好幫他按摩……

 

「我有喜歡那間嗎？」

 

就是這麼直接的反應……真可愛。

 

「你那時候看起來很高興呀。」一想起對方上回吃得滿臉愉快的模樣，江蘇河便彎起眼來，笑得更加真誠了，連腰間的癢也彷彿好了許多。「喜歡的表現，不就是那樣的嗎？」

 

而後他的手便從肩移到了頸後，出力壓按著，「要是我給你按的力道不舒服，記得要告訴我呀，我會調整的。」

 

楚懷瑾聞言，便只是哼了聲做回覆。

他要是覺得力道怎樣了，一定會出聲提醒，這種事不用對方說也知道。可被這麼詢問關切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他就沒打算和對方多提什麼了，放在對方腰上的手甚至還滑了下，要往背上拍，好示意對方繼續。

 

「……嗯。」可江蘇河的身體卻又震了下，比先前還要大幅度地擺了下腰，而後輕輕地吐著字抗議：「會癢……別。」

 

這反應簡直是奇妙極了，卻又有些曖昧，楚懷瑾一看便愣住了，根本不知該如何反應，可又很快就回過神來，穩住表情，刻意伸指刮了下對方的腰。「你這樣也怕癢啊。」

 

江蘇河受不了這樣的戲弄，就先是短促地抽了口氣，再扭了下腰。直到又讓對方給制住了，才有些難堪地喘了下，半瞇著眼說：「怕……所以別再搔我了，好嗎？懷瑾……」

 

他以為自己已經誠懇地請求過了，楚懷瑾便會接受，可捱著癢勁瞧向對方的眼時，卻只看到一雙滿載著意猶未盡的琥珀色瞳孔。

他感到迷惑，接著身體就更被向後推了些，背部與後頭的置物櫃貼平，胸口更被對方赤裸的胸腔給抵住了，近得彷彿能直接聽到對方的心跳聲一樣。

 

「不……」他直覺對方這動作並不會帶來好事，便再提前求了聲，試圖改變楚懷瑾的心意。

 

可這當然一點用都沒有，反倒只惹得對方更有興趣了，還刻意放輕了手部動作，用指甲尖輕輕地刺激著他的腰身，繞著圈劃了幾下後，再一邊笑說：「那這樣癢嗎？」

 

「癢……」

 

「這裡呢？」

 

「會癢……嗯、不要……」

 

「你怎麼這麼怕癢啊。」

 

楚懷瑾聲音裡的笑意都滿出來了，手上更接連換了幾個方式去撓他、弄他，弄得江蘇河臉紅得不得了，喘著氣縮著身子，一臉狼狽的樣子，就只差腿沒軟了而已，末了還興致高昂地問了句：「那這裡呢，怕不怕？」

 

「怕……」江蘇河被玩得都氣都出不勻了，紅著眼睛和臉瞧著對方，而後委屈地垂了垂眉，再縮了下身子，「別弄我了……好不好，楚懷瑾……」

 

他是真的快不行了，被喜歡的人困在身前弄著腰、親暱地說著話後，又要被不停地撓癢，刺激敏感的腰部，這一來二去的，連原本沒生出來的綺念也生出來了——既被撓得難受，又想被繼續觸碰。

 

「不好。」楚懷瑾揚了揚唇，勾出歡悅的弧度，「我就要繼續。」

 

他是真覺得江蘇河這模樣挺有趣的，和平時溫和有禮的樣子差得遠了，可卻順眼極了，求他停下的語調也挺順耳的。出口拒絕了對方之後，便順手摸上了那正發著熱的臉頰：「你臉真紅。」

 

紅得也挺順眼的。他是這麼想的，可也沒說出口。

 

江蘇河卻被他逗得難受極了，一雙眼濕得就好像要滴淚，再被這麼摸著臉說了話，就下意識瞇起眼來，順著本能側過頭去，輕輕舔了對方的手指一下，再以唇將它抿住，緩緩地將第一個指節給含進了嘴裡吮吸著。

 

就好像是在換著方法討饒似的。

 

楚懷瑾便再次愣住了。

 

可他真不討厭江蘇河這麼做，或是說，在意識到任何感受之前，他便先著魔似的將手更加伸了進去，觸著對方柔軟的舌。

 

這動作讓江蘇河閉上了眼，伸舌舔過了那新進來的部分後，便順從地張開了嘴，就彷彿要讓對方隨意處置似的，稍稍探出了一吋舌尖。

 

楚懷瑾見狀便親了上去，生澀地印著對方的唇。

 

江蘇河被親得發軟，纖長的睫毛顫了顫，舌尖示好似的觸著他的舌，柔順而遲緩地迎合著，令楚懷瑾忍耐不住地張口吮咬起了對方，咬著那薄薄的唇瓣，吸著那安份的舌，親得熱切而瘋狂，兩手更同時揉起了掌下的腰肢，隨逐漸加深的親吻而擾動著，弄得他身前的人斷續地呻吟了幾聲，落著淚摟住了他的脖頸，渴求著被碰觸。

 

和楚懷瑾接吻的這件事讓他整個人都暈乎乎的。舌上甜得像沾了蜜，唇瓣熱得發脹，腰間的麻癢更在這一系列的動作中，轉成了令人難耐的快感。

 

他不禁……開始期待。

期待楚懷瑾像他曾經想過的那樣對待他，期待被侵入，期待對方將性器挺進來，填滿他的身體，並得到快樂。

 

他想要滿足對方……

 

「懷瑾……」他喊了對方的名字，聲音裡不自覺地帶了點央求的味道。他試著驅動融化了的腦子來思考他該講什麼，卻不想下一刻就被楚懷瑾抱起了，橫著放倒在一旁的長板凳上，後腦下還墊著一件對方剛脫下的球衣。

 

他有點不知所措，可楚懷瑾的吻很快地便又落下來了，讓他感到安心。

 

像驟雨一樣的。

那些碎而密的吻從他的唇上往外漫，他感覺楚懷瑾的唇沾在他的臉頰、下顎、頸子，和鎖骨上，就像在給私有物打上記號似的，肩膀以上的每一處幾乎都給對方吻遍了，還咬了幾口，留下不深的牙印。

與此同時，那常年習於打球的大掌更往他的衣服裡伸，用那帶著薄繭的指頭，細細地觸碰著衣物內的每一寸肌膚，揉捏著凸起的乳尖，搔刮著他的腰腹，就像是恨不得再讓他更癢一點似的，專挑著那些弱點蹭。

 

「嗯……」江蘇河又顫了數下，身體也跟著蜷了下，有些無助地看著對方。「不要……嗯……」

 

楚懷瑾卻沒理睬他，只是依然壓在江蘇河的身上親他，將上身全摸遍後，就將手往下移，隔著布料撫摸著他的臀腿，待摸到性器上時，還刻意揉了兩下，似是愛撫，又似是某種戲耍般的邊揉邊親著。

 

激得江蘇河忍耐不住地呻吟了兩聲，出口的聲音卻又很快就讓楚懷瑾給堵住了，悶悶地沉回喉頭裡。

 

舒服……難受……想要……

 

他眼裡的淚滴又要落出來了，縱使知道楚懷瑾可能不會應許他的要求，仍然將雙腿抬高了，夾在對方的身側、腰側，輕輕地蹭著、磨著，變相和對方乞求著。

 

他以為楚懷瑾不會搭理他。

或許會笑，或許會繼續搔刮他、欺負他。

 

卻沒想楚懷瑾居然就這麼順著捉住了他的雙腿，沿膝窩往腿根摸，而後略顯粗暴地解開了他的褲頭，將他的長褲拉至腿根處，暴露出一小截白淨的大腿和臀部後，就伸手抓住了他的臀瓣，以十指大肆搓揉著，搓得那兩瓣軟肉都泛起了鮮豔的紅，才動手撐開臀瓣中央，試探性地將指頭伸進去。

 

「……哼嗯……」江蘇河不適應地縮著那處，感受著被一節指節侵入體內的感覺。「瑾……啊……」

 

他模模糊糊地喚著對方的名，而後便又感覺對方的手指又往裡頭進了點。他的裡頭是乾澀的，被這麼對待了有一點疼，可被喜歡的對象觸碰的心理加成就已經足夠抵銷這點負面效應了，致使裡頭只剩下微痠微麻的奇妙感受。

 

那根指頭很快地便退了出去，他聽到楚懷瑾舔弄東西的聲音，而後便感到一根濕潤的物體在碰觸他的肛口……是染上了唾液的手指。

 

那根手指有些急促地闖了進來……按壓著他的腸壁，又似是急於弄鬆地繞著入口打轉了圈後，便又深深地往內插入，在裡頭胡亂搗著。「不……哈啊……」他想要掙扎，可想到這樣弄著他的人是楚懷瑾，他掙扎的動作便又停下了，乖順異常地睜眼瞧著對方，聽著對方變得沉了些的呼吸聲，再主動將腿更往外開了些，方便對方動作。「嗯……唔……」

 

當那根指頭深深淺淺地在裡頭攪了幾回後，楚懷瑾就再加了一根進來，草草地搗了幾下，再抽出來，輕輕按壓著肛口，隨後就拉下了自己的球褲，掏出那早已充血的陰莖，以指撐開了對方的後穴後，便對準了那處，將自己的性器送了進去。

 

「啊……啊啊，哈啊！」

 

對在此前一點性經驗也沒有的江蘇河來說，在擴張不夠充足的情況下，光是要將碩大的頭部擠進他的體內，都像是種折磨。

 

他甚至叫不出聲，只是睜著眼，泌著淚望楚懷瑾的臉——他知道對方大約也被夾得不是那麼好受，因為對方的呼吸聲越來越重了，而那正在進犯自己身體的陰莖，前進的速度其實也慢極了——他感到想哭，他感覺自己這未經人事的窄穴真是麻煩極了，就算他曾經用道具弄過幾回，現在又讓楚懷瑾施力往前擠了些，他們的交合還是相當艱難、辛苦而費力。

 

「鬆一點……」

 

楚懷瑾安撫似的親了親他，出口的聲音低低啞啞的，又輕的像枝椏被風吹動的聲音。

 

江蘇河嗚咽了幾聲，紅著眼望他，而後便討好似的也回吻了對方。

 

他們的唇舌黏連著，交纏了會。下身的侵入也逐漸加深，緩而慢地全推了進去，不留一點在外頭。

 

可縱是如此，讓江蘇河完全適應這樣的尺寸，也仍舊是花了不少時間。

 

「唔……」大略習慣後，他便抱住了對方的頸子，試著放鬆後頭的肌肉，而後夾了夾自己靠在對方身上的腿，笑說：「你可以……試著，動了……」

 

他知道很難，也清楚楚懷瑾八成是被自己夾得緊了，才沒有往前動的……可他就想對方動一動，讓他體會做愛的感覺，讓他體會楚懷瑾的一部分正在和他結合的感覺……然後……他還想讓楚懷瑾因為他而感到舒服，想對方因他而滿足……他知道他有點過於貪心了，可只要看著楚懷瑾……他就忍不住要產生這種衝動。

 

就想對這人好一點、好一點……再好一點。

 

「用力一點……也沒關係。」

 

楚懷瑾卻哼了聲，「你在咬我……」話裡倒是有些在抱怨對方夾得太緊，還催他快動的意思了。隨後卻仍緩慢推動了起來，在那緊得箍得他都差點要發疼的穴裡緩慢抽插著。

 

江蘇河悶哼了幾聲，忍耐著物體在腸道裡推進時所帶來的感受……那其實沒有多舒服，有點類似於內臟被侵入的感覺，可他還忍耐得住，便努力開著腿，放鬆肌肉，任楚懷瑾肆意撻伐。

 

如此抽插了百次後，裡頭還真泛出了一點淡淡的感受，似痠似麻，又有一絲隱隱的歡愉。

 

「嗯……」他輕輕呻吟著。「懷……」

 

他想跟楚懷瑾說他是舒服的，沒為什麼，就是想說而已。

 

可也就在此時，休息室外頭傳來了響亮的腳步聲和人聲，若是仔細聽的話，還能聽見其中似乎還夾著楚懷瑾的名字。

 

被發現的恐懼席捲而上，令江蘇河立即止了聲音，並伸手抱緊了對方，「門……」

 

門並沒有鎖。

他想起自己進門時的動作，又想起他們現在是在一個半開放空間中做愛，只要門被打開了，便會被看個一清二楚，毫無遮攔。便無措得腦袋空白，只知道循著本能用身體磨蹭楚懷瑾，低低呻吟著：「我怕……懷瑾……」並又落了一點淚，無助而脆弱地依賴著對方。

 

好不容易剛放鬆些的腔穴，也在如此急劇的心理變化中迅速縮緊，夾得楚懷瑾疼得抽氣。

 

可他卻也同時被眼前人的模樣誘得起火，心裡隱隱冒出了些憐惜感，便低頭安慰似的吻了吻對方的唇，再親了下那冒汗的額，而後順手將還套在對方腿上的長褲脫下來，掛在臂上，在性器依然相接的情況下直接抱起了對方，托著這人的臀，邊操邊往淋浴間走。

 

「啊……」身體隨體重而下沉，嵌著的地方也因此入得更深了些，弄得江蘇河忍不住又落了幾滴淚，雙腿更本能地纏緊了楚懷瑾的腰，哭著乞求。「太深……嗯、脹……不要……」

 

他覺得他正隨楚懷瑾走路的步伐而被侵犯著，那碩大的頭部不斷擠進體內深處，戳著那裡的每一寸腸壁，莖身更不時碾過他的敏感點，弄得腸道一陣緊縮，更讓他又哭著落了淚，只得呻吟著攀緊對方。「懷瑾……懷瑾……」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去哪兒，直到眼前模糊地出現了較窄的天花板，才遲緩地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帶進淋浴間裡了。

 

知道自己身處密閉空間，也就安份了下來，溫順地低著頭、隨楚懷瑾的動作而發出軟軟的輕吟，任對方肆意操著他。

 

可站著時逐漸下滑的球褲倒是礙著了楚懷瑾的動作，使他停頓了下，開了水去沖牆壁，再讓江蘇河靠著另一面乾燥的牆站好後，便倏地將陰莖拔了出去，迅速地脫了腰上的球褲、將它和江蘇河的長褲一同扔在架上後，才勾著對方的腰令其轉過身去，捏起了那被操得隱隱有點濕意的臀部，而後用力地幹了進去。

 

「唔……啊，哈嗯——」那粗熱圓大的頭部一挺到底的感覺，讓江蘇河按著牆，無法忍受地呻吟了數聲。「楚……啊……懷瑾……」

 

後入式的體位讓火熱的陰莖進得比原來更深了，使他忍不住又哭起來，為被更深地插入了感到亢奮，卻又為這樣撅著屁股讓人操的姿勢而羞恥得難受。

從蓮蓬頭上灑下的水淋在牆上後，有些卻也就這麼反彈回來了，一陣一陣地點在了他的臀部上方，更隱隱浸濕了他上衣的下襬，連帶使他更加羞赧，雙手按著牆，嘴裡呻吟著，心臟就好像被拉扯過一樣，跳得飛快又熱極了。楚懷瑾操他的速度很快，他閉上眼，張口呻吟。一面為了背對著無法與對方接吻的狀況感到悲傷，又一面為了對方似乎不討厭如此碰觸他的這件事，而湧起一些摻著僥倖的歡欣。

 

瞬間的、閃逝的、無數零碎而散亂的情感支配著他。

 

「……哈……唔嗯、不……」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整個浴室好像都是他的聲音。「要撞……嗯……啊、」嘴上這麼說著，卻矛盾地將身體往後貼了些，便又覺得自己能聽得見楚懷瑾急促的粗喘聲，更好像能同時聽見那由自己臀部發出來的，嘖嘖作響的水聲了。

 

「懷……」可不到一會兒後，熱水沖刷牆面的聲音，又似乎大得能將這一切都遮過去，遮得只剩下他被楚懷瑾撞得浪蕩而破碎的叫聲，他便更加羞恥地低吟出聲。「……懷瑾……嗯……」

 

想接吻……想被抱緊……

 

他感到有點，隱隱約約的，模糊的不滿足感。愈被撞著，便愈想黏著對方，想撒嬌、想被疼愛，想聽對方吐出愛語……便主動撤下了一隻按在牆上的手，有些不穩地往下放，像在摸某種寶物似的，柔而顫地撫過對方的手後，就這麼吐著泣音，低柔甜膩開口求著：「……輕點……啊……」

 

他其實不覺得楚懷瑾該回應他，他覺得他想要的這些，大半都只是因緊張而漫出的任性而已。

 

所以當楚懷瑾真的緩下動作，一面輕柔地挽著他的腰，在他的背脊上落下櫻花似的吻，又一面顧慮著他的身體，放輕了抽送的力道時，他的心也彷彿被浸到蜜裡了似的，又甜又暖的，好像快融化了一般，變得黏軟了起來。

 

「喜歡你……」江蘇河低低地說著，同時微偏著頭，以那濕潤的眼尾散出的餘光，往後瞥著對方。「好喜歡你……」

 

他原來不想講的。

他擔心的事情……有很多，什麼都沾一點，也尤其不想讓楚懷瑾有任何不好的感受。

可被這麼哄了下，便又忍不住想講，想告訴對方了……

 

隨後便看見楚懷瑾因他的話而頓了一下，皺著眉，像是碰到了某樣費解的難題似的，略顯糾結地看著他。隨後才湊向前來，貼著他吻上了他的唇。

 

那硬挺的下身也在這樣貼近下，深深地沒入了他的臀穴中，令江蘇河發出了輕細的呻吟，紅著臉瞥過對方後，便再握緊了那隻被自己撫著的手。

 

喜歡。

他動著嘴型默念，然後閉上雙眼，專注地吻著對方。

 

唇舌交纏幾次後，才鬆了開來，配合著動作轉過頭去，聳著往後迎合著楚懷瑾的挺動，並隱隱在這漸漸加快的插弄中得到了一些快感，性器因此發硬，還稍稍淌了點水出來，因後方的抽插而略微甩動著。兩瓣白皙的臀更被擠得微微發紅，穴口還微微往外流著清液，整個身體也因情動而蒙上了一層薄紅。

 

在碰撞漸快，力度也逐漸加重後，楚懷瑾便往前一挺，將精液射到了江蘇河的體內。

 

江蘇河輕顫著，微微張了張唇，為竄入裡頭的熱流而感到酥麻，隨楚懷瑾往後拔出的動作而呻吟了聲後，便無力地軟著腿，緩緩滑坐到了地上。

 

多而黏稠的白液從肛口溢了出來，糊著地面。

他茫然地縮著自己的腿，而後慢慢仰起頭來，眼神濕潤地瞧著對方。

 

那粉紫的眼裡，還是帶著點不需言說也能意會的情意。

 

「你……」楚懷瑾張口想說什麼，神色卻在下一秒染上了幾分複雜。

 

他覺得江蘇河這副模樣有些誘人，又偏偏不知該如何應對。只得尷尬地開口說道：「你要洗澡嗎？」這份尷尬使他出口的聲音又啞又緩，乍聽之下還有些不像他的嗓音。

 

「……嗯。」江蘇河則輕聲應了，而後試圖站起，卻又十分無力地坐了回去，接連幾次都是如此。

 

「我……」他為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態而困擾著，便微微垂著眉，低著頭，無奈地笑了，隨後低語著道：「可能……要請你幫忙了，我起不來、也走不動。」

 

「喔。」楚懷瑾聽著，便將人扶了起來，稍微有些卡頓地伸手攬著江蘇河的腰，將這個比自己高了些的男人摟在身前，穩穩地支撐住他——可就算這麼做了，他神情裡的複雜卻還是沒有減少，不管是為眼前看到的，還是原先便一直困擾著的，他的思緒依舊相當混亂，沒有因時間的流逝而改變，還逕自亂到了幾乎只能接受指令、或遵照身體的本能行動的地方。

 

偏偏江蘇河還像是不理解他的心情一樣，一被扶起了，便軟軟地依到了他的懷裡，側著頭用臉頰蹭著他的肩，雙手還彷彿想尋求保護似的，緊緊地繞在他的背後。「謝謝你……」那悶在他胸前傳出的話也帶著一絲甜意、和一點淡淡的、滿足似的笑。

 

那棕色的，柔軟的，帶著一點捲度和濕意的長髮自然地因主人的動作而靠在了他的胸口，搔得楚懷瑾癢極了，又有些莫名的感觸。

 

楚懷瑾的腦袋一陣嗡鳴，幾乎是沒怎麼思考地，就將對方按在牆上，粗暴地親上了對方的唇，可又保持著點基本的溫柔，一邊吻著江蘇河，一邊用手掌護住了對方的後腦勺，免得這人撞了疼了、痛了。

 

幾乎像是種本能。

 

「……唔、嗯……」江蘇河頗感意外地呻吟了兩聲，可聲音還未出口，便被對方的舌攪混了。他伸手虛虛地攬住對方，又慢慢地攀緊，一面感覺雙腳無力，又一面感覺心臟跳得強健，如擂鼓似的讓他興奮得想要接納所有對方給的……

 

他感覺這迷亂的吻持續了好一陣子，直到對方的胯間再度挺立，那挺立的物事廝磨著他，到他身上最後一層蔽體的衣物也被脫去了，楚懷瑾的手掌撫過他的身體，下身也再次沒入他的體內。

 

江蘇河忍不住嗚咽，被操熟了的甬道很好地接受了對方的陰莖，被體溫含化了的精液在抽插中接連落下來，像是在下一場淫靡的碎雨。

 

陰莖在裡頭征戰得快極了。

 

他伸腿夾住楚懷瑾的腰，兩眼迷濛地瞧著他，並無措而脆弱地被頂出了連綿不斷的快感。

 

有點疼……好癢……但是舒服，好舒服，太舒服了……

 

楚懷瑾的喘息催著他後頭收縮的頻率，他們相擁在一起，身體濡濕且帶著熱氣，交合得深入而激烈。

 

「哈……嗯，唔……」他被推上高潮時的聲音是含糊的，雙唇甚至還觸在對方的胸口，輕貼著不願放開。「……懷瑾……懷瑾……」他呻吟著，隨後更被再次衝入體內的熱流給激得失了聲，只軟軟地抱著對方，抽泣似的落著淚。

 

楚懷瑾粗喘著，攬著江蘇河，並在再次射出後抬起對方的臉吻了他，而後緩緩退了出來，凝望著眼前被自己弄得模樣狼狽又煽情的男人。

 

……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就在他正發著怔的時候，江蘇河又忽而笑了下，眼角含淚地湊近他，親暱地送著唇。

 

他愣了一下，還是僵硬地將自己的唇湊上去，回吻了對方。

 

他看著對方露出了個滿足的神情，便離開了他，然後吐著虛弱的聲音，低低地請求道：「能幫我……清理嗎。」

 

「……我一個人不行的、求你……」

 

那粉紫色的眼裡盛著滿滿的懇求，好像他一說了不，就會立刻落下來似的。

 

他看著對方，鬼使神差地便應了聲「嗯」，將人更攬到自己身上，撇除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撫了下對方的背。

 

……是江蘇河需要他，他才回應的。

這不能代表什麼。

 

江蘇河也是聽話，就這麼安分地窩在他的懷裡，配合地動著手腳，轉著身體方便清洗。

 

◇

 

他們在浴間裡搗鼓了一會才出去，萬幸的是，扔在浴室裡的衣物都沒怎麼濕，用吹風機稍微處理一下就能穿了。

 

江蘇河雖然手腳發軟，可坐在那裡打理自己也還是做得到的，三兩下就吹乾了髮，穿好了衣服，坐在長凳上看著楚懷瑾收拾。

 

他那粉紫色的眼雖然還有些濕漉漉的，眉眼投足間還有點未淡去的旖旎春情迴著，可態度卻也冷靜多了，看著楚懷瑾的眼神還是和以往相同，沒想著做過了，就會和以前不同。

 

只淡淡地想著對方會不會尷尬……會不會不大想理他，那樣……剛才的邀約還算數嗎？

 

就這麼想著想著，便忍不住開口笑道：「等等還一起吃晚餐嗎？」

 

他本以為楚懷瑾會頓一下，或至少僵硬一下，才回答他的，可對方卻只是順口回了：「吃啊。」

 

這讓他聽得都忍不住直接笑彎了眼，揚著笑等對方好了，就一起去吃飯了。

 

那之後他們的關係還是沒怎麼變。

頂多偶爾他惹得楚懷瑾氣血翻騰時，他們會上床，可大多時候，他們還是如朋友一樣地在相處。

 

他還是很喜歡楚懷瑾，偶爾看著對方為自己的事而糾結的時候，也會覺得有些有趣。

 

偶爾，他也會想，或許就這麼當朋友下去也不錯。

 

可在對方忽然約了他出去，不帶解釋地像情侶似的帶著他玩了一整天，在幽暗的電影院親了他，並在他詢問時理所當然地說他們早就已經在一起了的時候。

 

江蘇河還是笑了笑，然後不小心又落了幾滴淚。

 

「嗯。」他說，然後也親了親楚懷瑾，湊在對方耳邊說：「我愛你。」

 

那瞬間，楚懷瑾眼中浮現的滿足與自信。

 

他想他永遠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