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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瑾 x 江蘇河

-好感度-

來談談好感度吧。

江蘇河曾經被伍常肆問過這個問題,問所謂的情感應該是能被量化成數字呈現的嗎?如果可以,那他們做為朋友的數字該有多少?要達到所謂的戀愛階段的話又該有多少呢?

江蘇河便專注地看著伍常肆,看著那張特別迷惑的臉,然後笑著拒絕了回答。

「我想有人可以,可我不行,因為我沒法瞭解他們的感受,所以我只能依我的經驗來回答你的問題。」他是這麼說的,而且還笑了幾聲,「不管是朋友、戀人,還是家人,我都算不出來。」

 

「雖說人對人的印象肯定有高低好惡,可我能弄清楚的,頂多也只有我比較討厭跟不討厭誰而已,真要將兩個我毫無惡感的人放在一起比較的話,我就無法判斷了。」

 

「你滿意我的回答嗎?」

後來伍常肆是怎麼應對他的回覆的,江蘇河也不記得了,大概和這個問題有關的事在他的生命裡也不算是什麼重要的部分,所以就直接忽略了吧。

再者就是,他當時還喜歡常肆。

他給他們的關係下過定位,定位是如此的:朋友、喜歡的對象,但不能是戀人。

不是戀人。

所以算不出來。
他討厭將所有曖昧朦朧的東西說明,他不想知道他有多喜歡常肆,又有多討厭他。

他不想計算他們還有多少友誼,有多少感情,也不想計算他到底在對方身上投了多少對方不需要的東西。

他想他那時是有點執著的,雖然他從沒有和常肆講白過。

後來他又想起這個問題,是在和楚懷瑾談天的時候。

那就是一種沒來由的想法,和話題無關,就是在一瞬間內閃過而被捕捉的意識殘片,非常突兀地想到了那個話題,想如果不是要和常肆解釋,如果把常肆和楚懷瑾做比較,如果真要將他對楚懷瑾的情感化為數值,那會有多少?會有多多?會不會滿出來?是不是高於常肆,會不會高於所有他認識的人?因為楚懷瑾對他而言應該就是最重要的,應該能比他的朋友、他的家人,或者他自己還來得重要。

所以他試著在心裡算了一下。

然後又失敗了。

失敗的原因是他忍不住在這當中親了下楚懷瑾的側臉後就被調笑得臉都紅了,有力的親吻不斷落在他的脖頸上,他抱住了楚懷瑾,專注地望著對方那如多彩琥珀似的眼,他們唇舌交纏。

他被親得患了點微醺似的暈。

縱使如此,他還是努力地替楚懷瑾標好了最高級,再標了幾個有點兒浮誇的形容詞,可最終,卻還是不知道該怎麼把這懷抱中的溫度化為數字。他頓了下,便想起了楚懷瑾偶爾有點跋扈或蔫壞的樣子,他想他該為了這點替對方扣點分的,可想到了臨頭,卻又忍不住覺得那樣挺好的,有時也可愛極了,怎麼能替對方壓住呢,那負分便也上不去了。

然後他又想,他該給楚懷瑾一百分的好感度。

想完了卻又覺得不只這樣,他應該再給他更高一點,一千一萬,十萬百萬,好像太多了,那不然就少點吧,取個中間值……可還沒等他算完,楚懷瑾的聲音氣味容貌就又擾得他無法計算,他要想五十,腦袋裏就出現了楚懷瑾偶爾朝他勾起唇的樣子。要想八十,就想到楚懷瑾在球場上競爭的模樣。

二百是球投過籃框的瞬間。
三百是載他回家時騎著重機寬闊的背影。

可每每想完後,數字便又開始浮動了,六百四百五千,四萬七千八百,數字在輪跳,他的腦袋快不行了,混亂到要炸了,直到他想到楚懷瑾乖巧地朝他說愛你的樣子之後,才約略平靜下來,緩慢地意識到自己不該思考情感和數值的關聯。這對他來說沒意義極了,比想昨天晚餐吃了什麼還沒意義。

他意識到就算他今天給這份情感訂了數字,到了明天也會一定會改變。

他一點也不想用百分比來描述自己的情感,那樣不夠,他的感情不只這些,他的感情是無法被描述出來的,常肆也罷,母親也罷。

楚懷瑾也是,一定是的。

比起計算,他更喜歡替他們的關係下註解,例如常肆是他的友人,他曾經喜歡過的人,他所認識最實誠的傢伙。比如他的母親是他憧憬的對象,他最親的家人,他的生命導師。再比如楚懷瑾,他的戀人、家人、朋友,以及可以看顧照護的對象、能夠依賴仰靠的對象,以及能夠互懟打鬧的對象……他意識到他的生命體驗幾乎都快被楚懷瑾的身影給佔據了,想什麼都能夠想到對方,腦海四處都被塞得滿滿當當的。

這樣挺好。江蘇河想。

他後來找了一天,在閒來無事胡鬧了陣,賴在床上倚著楚懷瑾時,特別開口和對方說。

「我好像一天比一天還更喜歡你。」

都爆了表了,多到溢出來了,還弄不回去,只會繼續增加,無論是難過的時候,還是快樂的時候……

他想這就是他對楚懷瑾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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