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家的時候常肆很疲憊。

 

儘管許寧就在跟前辛勤地晃來跑去，滔滔不絕地用低語的方式和他分享著今天發生的事情，他還是有些提不起勁，只抿著唇，摸了摸對方的臉，親了對方一下，說了聲「你真可愛」就停了，回應平淡極了。

 

過了一秒，更有些出神地將對方鬆鬆地摟進懷裡，看著眼前閃動的電視螢幕，脫口說了句：「我餓了。」

 

他記得他昨天也看著同樣的畫面，說了差不多的話，他記得許寧那有點失望又有點可愛的小臉，他想他好像該多給些反應，因為他其實也不想讓許寧為自己而感到低落。

 

一點也不想。

於是鬆鬆的摟抱便變得緊了些，常肆垂著眼，緊摟著許寧的腰，輕輕揉著腰側那塊柔軟的肌肉，再將頭埋在了對方的頸旁，以鼻尖稍稍磨蹭著。「……今天很累。」

 

「惱人的事多，處理不完，回來都晚了，見你的時間又少了。」說到這，便親了親對方白嫩的側頸。「原諒我剛才那麼反應，寧寧……」

 

他想說的是，抱歉讓你寂寞了。

可摸了摸對方的背後，這話便又吞回去了。

 

就這麼又親又抱了會後，才又開口：「……今天吃什麼？」

 

「……」他懷裡的人過了一陣子才發出了細細小小的聲音。「燙油菜，地瓜葉，涼拌的菇類跟獅子頭……」

 

他聞聲低頭，就看到了對方那被捲捲蓬蓬的軟髮圍著的紅臉蛋，就好像是被他剛才親得抱得羞澀了似的泛著淡紅的色澤。他便不由自主地又親了對方一下，將吻落在那潤澤的眼角，而後下意識地輕蹭了對方幾下。

 

許寧縮了下，羞怯的模樣一如往常，像含羞草的葉片一樣閉得緊緊的。

 

常肆再親了他幾回，他就縮得更小了，臉紅得像能滴出血來一樣。

 

好半天才緩緩地、勉強地擠出了一句話：「一直都……熱著呢，我去拿……給你。」

 

「……嗯。」常肆有些捨不得放開對方，但終歸是放了，望著許寧羞紅著臉走到廚房去。

 

那天晚餐吃得相當黏膩。

他喜歡的菜色被他喜歡的人瑟瑟地遞了過來，在他微訝卻也和悅的目光下進了他的嘴裡。「好吃。」

 

細嫩的手指尖不經意地掃過他的臉時，他反握住許寧的手，輕輕地舔了一下。許寧的臉色便又通紅了起來，羞澀而急促地抽了下手。

 

晃啷一聲，碗裡的一片菜葉往外落去，正好覆在了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上。菜葉有溫度，所以常肆悶哼了聲，可長褲的厚度挺厚，於是熱度並沒有傳進裡頭，他也自個兒伸手抽了張面紙過來，準備要擦拭。

 

「常、常肆！」但這卻也足夠讓許寧慌張了，驚叫了聲後，就慌忙地放下東西，抽走了常肆手裡的面紙，再將頭垂下來，用那雙霧濛濛的灰眼睛盯著他那處直瞧，用面紙捻起菜葉後，就不停地擦拭著，想抹開糊在那處上的汁液，「你還好嗎……有沒有燙到？」

 

「……沒有。」

 

「那就好……」

 

聽著常肆這麼說，許寧便稍稍放鬆了點，可或許是因為他仍舊下意識擔心著的關係，那修長的五指便依然隔著面紙磨蹭著常肆的胯間，惹得人忍不住又悶哼了聲，瞇著一雙黃眼瞧向對方。

 

「真的……不疼嗎？常肆。」

 

放開……

 

常肆本想直接讓許寧放手的，可剛才的悶哼卻先一步惹來了對方關切而擔心的表情，令他一時有點語塞。只得看著許寧那雙灰色的丹鳳眼裡頭閃著一小點不明顯的水光，搧著像小扇子似的捲翹的睫毛，很是專注而愧疚地盯著他瞧，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似的。

 

「……不疼。」常肆回著，卻忍不住垂眼往身下瞧。

 

只見許寧那修長而纖細的手指依然下意識地蹭著他的那處，每當撫過起伏的弧面時，那白皙圓潤的指腹總會因此稍微停頓下，令那近似於挑逗的動作顯得既性感又清純。

 

「……許寧。」

 

他不禁喚了下對方的名字，原來明澈的眼神更因此變得有些深沉。

 

待許寧聽著聲音，茫茫地抬起頭後，便輕輕地湊過去，張嘴貼著那細嫩的耳側說：「……再蹭得用力點，好不好？」

 

在他語落後，對方白皙的側臉就迅速地染上了一層薄紅，人也立刻羞赧地瞪了他一眼，沒多少殺傷力地表達著抗議，然後慌亂地想要將手抽開……

 

「再重一點就好。」常肆卻笑了聲，直接捉住了對方纖細的手腕，輕輕地往回壓，覆回自己逐漸起了反應的胯間，有些不要臉地揉著。另一隻手更順勢挽上了許寧的腰，圈著人緩緩地往自己身前帶，張口低低沙沙地懇求著：「……算我求你了，寧寧……」

 

怎麼這麼卑鄙……

許寧的臉立刻紅了起來，羞恥地望著眼前的男人，試著掙扎地動了動手指，可又不小心摸著了那勃起的地方，惹得常肆又悶哼了聲，又露骨又流氓地看著他，還繼續往前親著他的耳朵，舔著脖頸。

 

「……嗯……常肆……壞……」掌下鼓起的性器的熱度灼著他，常肆粗糙的手指伸進了他的衣服裡，到處揉捏著撫摸著敏感的地方。「不……嗯、」牙尖更輕輕地戳在他的後頸上，對著腺體的位置廝磨，催得他整個人都不對勁了起來，渾身都燥熱著，下身更濕得流水，不到一會兒就染濕了臀下的布料……更忍不住自己磨蹭起了雙腿，懵懵地隨著對方的引導，搓弄著撐得布料都變形了的硬挺。

 

「哈嗯……啊嗯……」衣服被輕輕地脫掉時，布面摩擦著他的身體，讓他禁不住地又呻吟了聲，像被欺負得徹底了的幼獸似的輕顫著，濕著眼看常肆。「常肆……常肆……」

 

常肆卻只是低哼著將人圈得更緊了點，摟進了自己的懷裡，抱在腿上繼續吻著。

 

而後伸手撫順著許寧顫著的背脊，再沿著臀縫內的濕潤，伸指探入緊窄的穴裡，來回輕巧地抽插了下，再在懷裡人那因受了刺激而發出的急促喘息中退了出來，垂眸與那濕潤的眼對望著，然後輕輕地笑了。

 

「你的裡面真濕……寧寧。」

 

他喜歡許寧動情的樣子，更喜歡平時那樣青澀害羞的青年染上了艷色、充滿渴望的表情。

 

「是不是很想要，嗯？」

 

以往親熱時早看過許多次了，就算駑鈍如他，也知道惹得對方濕癢難耐的時候該怎麼做才好，便順著解開了褲頭，將脹得難受的性器抵在那濕潤的臀間輕蹭著，用那膨大的前端反復戳弄著柔軟的肛口，聽著人傳出黏軟的呻吟後，才算準角度將那粗大的東西全部送了進去，一探到底。

 

「嗯啊啊、哈嗯——嗚嗯嗯嗯——」許寧忍受不住地洩出了一陣呻吟，雙眸迷濛地看著常肆，張唇受著對方的吻，然後茫茫地摟緊了對方，看著那明黃的眼睛專注地望著他，於深吻的空檔吐著愛語，撫著他的背脊，激烈地在他體內進出的模樣。

 

又難受……又熱、又癢……又痛，又舒服……

 

「我愛你……」常肆每次將那粗長的陰莖拔出來，再深深地埋進他的身體裡，在肉體間激盪出響亮的水聲時，總要這樣說。「我愛你……寧寧……」

 

嘴唇一次又一次地相互觸碰著，柔軟敏感的腺體也一次又一次地被碾著、撞著、抵著、揉著……

好像快要化了……要壞掉了……要不行了……

 

「常肆、嗯……常肆……」許寧的聲音像是被揉碎了，灑在蛋糕上的糖片一樣，帶著點脆弱的甜膩，只要再給予任何刺激，就會化開來，好像被含融了似的，變得綿長而輕軟。「不行……啊嗯……嗯啊……常肆……」

 

由胸前、體內、口腔，還有腰間那幾處敏感帶來的快感使他籠罩在一種難堪的高熱中，一面急喘著，一面下意識地往常肆的懷裡蹭，哭著喊著呻吟著抱緊了對方，任由那粗長的陰莖繼續在他體內頂撞著，將他被捏揉得紅腫的乳尖給顫得一巔一巔的，後腦發麻得不行，整個人就好像要濕成一灘水，化在對方懷裡似的。

 

「……我想射進去，寧寧……」

 

最後常肆埋在他的脖頸上蹭著那被咬上了層層痕跡的腺體，戀戀地對他吐著懇求時，他便也茫茫地應了，然後專注地望著常肆的臉，虔誠地親了對方。

 

那一股燙人熱流隨即竄入他的下身，使他難忍地輕吟著，然後被常肆牢牢地抱緊了加深這個由他開始的吻，在舌尖的追逐裡忘卻一切。

 

隔日醒來時是在臥房裡的床上。

大約是徹底荒唐到沒了精力，才擁著彼此直接睡去的，因此兩人的身體還緊緊嵌著，地板上更留著些許從房門那延伸過來的淫糜痕跡，包括早已乾掉的白濁和因為一路隨意地脫過來而全部都皺成了梅乾菜的衣物……

 

許寧是比常肆先醒的，也因此早一步清醒了過來，趴在常肆身上往外看了看四周的狀況，再想起昨晚的事，便當場臊得面紅耳赤。

 

又看常肆閉著眼，睡得似乎很安穩的模樣，就忍不住抬手捶了捶對方……很輕很輕的。

 

「……」常肆睜開眼時，還忍不住摟著懷裡的人，憑本能稍微頂了頂後，才往上吻了吻許寧的面頰，彎著唇說：「早安。」

 

「你昨天……」許寧嘗試想控訴什麼，卻說不太出口，就咬了咬唇，壓著昨天哭紅了的眼眶說：「桌上的菜都沒收……」

 

「是我不對。」常肆親了親他，又摟了人一下，然後伸手揉了揉那泛紅的眼圈，語氣輕柔地哄著人說：「我等會會去收……再去做早餐，你覺得這樣行嗎？」

 

看許寧不說話，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就順勢親上了對方的雙眼，抱著人說：「抱歉……我發誓下次不會這樣了，對不起，寧寧……」

 

「……你保證……」

「我保證。」

 

又親了兩下後，許寧的表情便柔和了下來，沒那麼氣呼呼了。

 

似乎是想到了常肆昨夜回來的時候疲憊的表情，又覺得有點心疼，所以就往對方的懷裡鑽了下，軟軟地關心著他。

 

常肆靜靜地看著他，也輕輕地回覆著所有的問題，然後側身倒了過去，將人更好地摟了過來，低頭不斷吻著許寧，在提到什麼時候要起來的時候，低低回了句：「再一下子。」然後柔著眼神將對方抱得更緊了點。

 

桌上的菜都放了一整夜了……晚點再處理也無所謂，再說也是他自己胡鬧才害它放了那麼久的，還是許寧特別為他做的，他再怎麼說也一定會負起責任全部吃掉。

 

「……我愛你，許寧。」

 

這樣想著，常肆便忍不住又親了許寧一下，緊緊地摟著人，然後又接著往對方臉上落了好幾個吻，再吻上那柔軟的唇，含著它柔柔地吻著，再緩緩鬆開，輕輕開口。

 

「謝謝你……這麼陪著我，讓著我，為我做美味的飯菜，留在家裡等我……接納我的任性。」

 

他說的全是實話。

只要一想到對方就這麼陪自己放縱，順從他的任性，陪著他洗刷了前一晚的所有疲憊，便想將這樣溫存的時間再拖得更長一些，最好永遠都不要結束。

 

「常肆……也沒有很任性呀。」許寧被吻得有些羞澀，可也順從地回應著這個吻，而後伸手回摟著常肆的腰，「我也愛你……」

 

那天早上他們就這麼黏糊著過了。

中午的時候常肆起身包辦了家裡的所有家事。

下午的時候他們一起去了山上踏青。

晚上便待在廚房裡一起做菜，負責給許寧打下手、試味道，中途還出去倒了下垃圾。

 

等到飯桌上再次飄出濃郁的香味，而昨晚浪費糧食的人也把那些菜熱了遍，認份地解決著時，一種念頭便突然升起了。

 

從今往後，大約任何疲憊，都會被許寧帶給他的溫暖給攪碎了，只剩下這樣柔和的日常吧。